十三尽职地帮他回忆：“说过的，就在朝花楼，当时还有小芸娘在场。”

凤白梅回头看着寒二公子，似笑非笑地道:“二公子当真是格外疼惜小芸娘，这样的贴心话都同她说了。”

“小白，你听我解释……”二公子理由还没编好，凤白梅已经扶着武冰洋往楼上去了，只留下十三静静地立在门口。

“你是墨冰派来折磨我的吧！”寒铁衣咬牙瞪着十三。

十三道:“属下是阁主亲自挑选的。”

寒二公子更加绝望，仰天长叹：“我要换护卫！”

十三道:“阁中有资格做阁主护卫的其余十九人，都不在江南，阁主要更换属下，也得等两天后了。”

“再等两天不是他们替你收尸就是为我送葬！”寒二公子咬牙道了一句，随后认命地一瘸一拐地坐下，面色一寒，问:“清风观的情况查的怎么样？”

十三进屋，停在离寒铁衣三步远的地方，压低了声音说:“现任清风观主许昌平带领门下五十名弟子，至多再有五日便到达望北山。许昌平带了个大箱子，里头装着丹药，但他们十分紧张这个箱子。”

寒铁衣给自己倒了杯茶，冷笑着道:“传说清风观一粒丹药能延十年寿命，千金难求。只可惜许风白被逐后，观中就剩下许昌平这等酒囊饭袋，弑师叛主的东西，还打着师父的名号招摇撞骗，我已经很不要脸了，他比我还无耻。”

十三张了张嘴，把到嘴边的话噎了下去。心中暗暗佩服:不愧是阁主，狠起来自己都骂。

寒铁衣又低声快速说道:“若他们只是用丹药招摇撞骗，许风白不会特意提醒，一定还有其他目的。让下头的人盯紧了，一旦发现他们有任何异动，立即把人控制住，必要时候了可以下杀手。”

十三肃然应是。

寒铁衣又吩咐:“再给吴子怀去信，让他格外注意清风观的人。”

十三仍旧应是，等阁主说完了，他才回禀:“江南来了消息，鱼已经进网。”

寒铁衣却一改刚才的肃然，冰寒的眼眸中，析出几分痛楚。

离江南越近，便是离真相越近，他无法想象，知道真相后，凤白梅到底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他总以为，武将世家，再怎么不济，自有忠肝义胆在的，正因为想到这一点，当初答应皇帝时才会那么干脆。可与凤白梅相处的这些日子，他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凤白梅这个人，把爱憎分的跟国界一样分明，她所爱的，能为之耗尽心血。而她所不在意的，纵然天翻地覆也碍不着她半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十三识趣儿地退出房门。

寒铁衣脸上的严肃瞬间绷不住了，倒抽了几口凉气，脸色逐渐惨白，额角冷汗也钻了出来。

等熟悉了那阵痛感后，他才缓缓俯身卷起裤管，将膝盖露了出来。

膝盖一片血肉模糊，血水顺着细皮嫩肉淌到脚后跟，两下对比，触目惊心。

想寒二公子生来金贵，长这么大不曾被人弹一指甲，如今陡然撞了这么一片血肉模糊，硬生生咬牙走了那么远的路没吭出一声，也算是一条男子汉了。

“哟，还搁这装好汉呢？”窗口，传来武冰洋戏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