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不该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论私事的关系。
可他孤身在洛阳,举目无亲,唯一相熟的便是凤家将军与寒家公子;而在这两者之间,他选择了凤白梅。
也许是因为兄长曾是她帐下军师,也许是因为别的。
“前些日子,司金局的人来找我,说让我去他们那里做事。”
凤白梅扬了扬眉,“何公子知道司金局是做什么的吗?”
何远点头,“司金局负责全国上下矿产资源的勘测、开采、冶炼等事务。少时,兄长也同我说过不少这方面的事,家里的藏书也多是关于这方面的。”
凤白梅问:“你想去吗?”
何远反问:“我能去吗?”
凤白梅笑问:“为什么不能去?”
“因为……”何远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什么不是很明显吗?因为他的父亲是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是十三年前落魂关破的罪魁祸首。
见他不语,凤白梅问:“何怀璧做的事,何公子参与了吗?”
何远猛地一摇头。
“朝廷定你的罪了吗?”凤白梅再问。
何远道:“那倒是没有,可……朝廷虽然没有定罪,那些人会乱说。”
凤白梅随口道:“你有嘴,他们乱说可以骂回去;你也有手,骂不过就打回去。”
何远无语,听得女将军漫不经的语调继续传来。
“实在不行,就找个小本本把他们名字记下来,待日后有能力了再同他们算账。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公子还这么年轻,有的是时间去耗。”
何远直觉她说的不是很对,但一时又找不到话去反驳。
凤白梅继续道:“人生还长,你不能因为何怀璧犯下的罪就毁掉自己大半辈子。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从军也遭罪的很。既然懂得司金方面的事,又有人向你抛出了橄榄枝,就大大方方地接着。除非,你觉得自己不能胜任,也无心于此,那就别去占着茅坑不拉屎。”
何远无语。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和江南见到的那位将军,不是同一人。
“你自己回去想清楚吧,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凤白梅直截了当下了逐客令,“绿绮,送客。”
第二天一早,绿绮在给凤白梅梳头时,小心翼翼地问:“将军今天要去哪里?”
凤白梅正好奇地探索瓶瓶罐罐里的脂粉,闻言道:“去天机阁查点资料。”
绿绮想了想,将束好的发又解开,一股一股地拢起,用一套折枝绿梅样式发簪固定。余下的发散在背后,拦腰绑上绣着金色梅花的红带子。
直到她拿着一红一绿两幅耳坠在凤白梅耳边比较,后者才从扑鼻盈香中反应过来,对着镜中满头簪饰愣了愣,“你给我戴这么多,万一掉了怎么办?”
“啊?”绿绮也愣了愣,“将军不是说只是去天机阁查资料吗?奴婢会固定好,只要不是去打架,不会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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