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盯着棋盘，递了杯茶给寒铁衣，“整个洛阳的人都被他们骗了过去，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冷漠无情，可到头来，倾尽心血、搭上阖族前程为子报仇的是他们。”

寒铁衣抿了口茶，却觉那茶比寻常吃着要苦，味道似曾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吃过。

“这是什么茶？”他问。

“权容歆送的苦丁茶，头前府上的人不会泡，我也不大爱吃。”凤白梅说着便吃了一口，阖眼细细一尝，“现在觉得，此茶虽苦，回味却甘甜的很。”

提起权容歆，寒铁衣又想到宫里的事，想长姐在宫里的处境，不由的面露苦涩。

幸好，李邈插话进来。

“有件事小王没想明白，司金局龙凤金盏一事，因柳三刀自伤败露，柳家离开洛阳，廖杰坠井、邱婉意外被杀，事情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才对，为何他们反而顶风作案？”

他落了一子，又继续说：“再有，贾不平要毒害列罗使臣团，悄悄下毒便可，还无暴露的风险，为何还要特意将小王引到驿站去，伤了我，却不杀我？”

此事寒铁衣早琢磨过了。

他正色道：“红矿之毒虽然罕见，但只要有人辨认出来，便会知晓龙凤金盏一事是柳家人所为，沿着这条线索，定会查到邱婉等人的事，他们只能赶着红矿之毒未被发现之前，提前下手。”

凤白梅接过寒铁衣的话说：“退一万步讲，即便有人辨出了红矿之毒，郡王爷危在旦夕，使臣团出事，咱们的精力全放在玉兰驿站，等醒过神来，柳家早已逃之夭夭了。”

李邈恍然，随即更为不解，“可他们为何这样做？为何甘心拿自己性命为柳家人做掩护？柳家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寒铁衣没应声，只静静地看着凤白梅。

柳家人要为柳如海报仇，贾不平等人要为镇魂儿郎讨说法，而同样怀揣仇恨的，还有凤白梅。

他未曾肩负血海深仇，无法理解他们拼了命也要一个说法的心理，但眼前这个人应该是了解他们的，懂得他们的。

她揭露昔时战友毫不犹豫，在贾不平伏法之后，不曾见他一面……他们之间，已不需要言语来说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贾不平等人，救了凤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