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学功夫的好处呀!钟大哥,你这般恐高,今后定要找个会功夫的嫂子。”
“我才不找会功夫的,我要找你这样乖软好挼的。”钟斯说完,抽出被庄妍音反剪的手,挼了一把她脑袋。
卫封正从房门出来,睨见这一幕,眯紧瞳孔。
钟斯抬头瞧见他,竟似扑面迎上一股寒气?,面庞笑意僵住,再?想打招呼时卫封已朝他略颔首,唤着庄妍音:“小卫,用过午膳再练。”
“哦知道了。哥哥,我去北苑用午膳!你先吃吧。”庄妍音牵起钟斯衣袖,笑着跑开,“走,钟大哥,我们等下去玩!”
卫封立在檐下,本欲是因为她已长大,他便在屋中单独与她用膳要多一些。卫云见他紧绷着脸,忙为庄妍音解释:“公子,让小姐去玩玩也好,她都学一个月了,除了身体不便,平日都不曾懈怠。”
卫封转身回了房中:“摆膳吧。”
只是快过申时也不见她归来,他问卫云:“小卫还在北苑里?”
“徐公子的?书童过来说,她吃过饭与钟公子去河边钓鱼了。”
卫封望着庭中日晷,皱起眉:“这般久。”
书院外有一条宽河,那河水虽不至湍急,但水深,她与钟斯也不识水性。不放心再?看书,他阖上书籍起身出去。
…
庄妍音也想放松下自己,这书院里也只有钟斯与她一样爱玩。
两人携着鱼具,提了两个小板凳来河边垂钓。她头戴帷帽,遮着焦灼烈日,长裙绕了一地,与钟斯坐在树荫下垂钓,一旁的?桶里已有五六条鱼。
盛夏滚烫的风自河面卷起,热浪里卷裹着一股鱼腥气。背后并排的?大树枝叶迎风,簌簌掉落盎然绿叶。
庄妍音的杆许久未动,便将板凳压在上头,提着另一个空桶去河边网鱼,也顾不上裙摆沾湿,人到河边哪有不湿鞋的?。
钟斯在岸上提醒她小心些,见她提不动,放下竹竿从她手上接过。两人坐回矮凳上,又有一条大鱼上钩。
庄妍音笑着取下鱼儿,抬起头发现钟斯正一动不动凝望她,少?年白皙面颊被烈日灼得通红。
“钟大哥,放鱼饵啊。”
“嗯。”钟斯笑起,“铃铛,你到底是长大了。”
“对啊,我哥哥说十五就成年了,我也快了。”
“女子及笄早,你可曾想好要嫁怎样的男儿?”
“想好啦。”
“怎样的?”
“为人端正,脑子聪明,会做生意,爱护我,他家人比如?妹妹呀也爱护我的?。”
钟斯想了会儿,放下鱼竿道:“我家中没有妹妹,我上头有五个哥哥,我是家中最小的,爹娘与兄长也都疼我。”他郑重其事,紧望她,“铃铛,从前我觉得说书先生的?剧本都是鬼话,什么十二三岁国色天香花容月貌,我都不信。但自见了你,我竟全然相信了,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女子。”
世间真的?有此般姑娘,闭月羞花不为过,凝脂温玉不及她。而且还是他看着长大,知她品性,教她识过字,他原也是把她当妹妹的?,但也就是这短短的年岁里,她竟从妹妹变作了姑娘家,竟让他无法再?把她看作妹妹。
“铃铛,不如?等你及笄,我娶你吧。”
庄妍音愣得呆住,忙道:“不行。”
“为何?”
“你是我大哥啊!”
钟斯忙解释:“你我又不是你与子朗那般,订过血盟,拜过神明天地,算不得亲兄妹。”
“不行!你恐高!”
钟斯一时愣住,少?年明亮的?眸子黯然失色,他许久不曾再开口,忽然猛地起身,狠踹了脚下木桶。
“恐高并非我本意,我也不想恐高的?!”
庄妍音吓了一跳,从没见过钟斯这般,他一直都是个乐天派。
钟斯是申国将军的?儿子,小说里的?他早看不惯申帝狂妄自大,心甘情愿臣服于卫封,几次征战,钟氏兄弟们在前线,他便是卫封的?军师与参谋,与卫封一起负责后方筹谋。
庄妍音小心翼翼道:“钟大哥,我没有打击你的?意思,是我把你当成?哥哥呀。”
“我也不想恐高的?,铃铛……”见吓着她,钟斯懊悔地重新坐下,与她道,“上次我便告诉过你,我是申国赫赫有名?的?镇南大将军之?子,你可知,我家族世代骁勇,我父亲所向披靡,连同我几个哥哥也都十分英勇,可偏偏我怕高!”
这真的?是他的?痛处了,本来他娘晚生他时,全家都将他当作宝,打算好好栽培,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会恐高,更别提跳城墙,骑高马,斩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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