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知道穿个书还穿得这么冥冥有定数,所以这不算霸占人家的父母和荣华,这原本就该是她的?
肩头的担子一瞬间沉了许多,庄妍音闷闷不乐,离开公主陵去了别院,吩咐荀玉唱曲。
…
夜是稠墨般的幽邃,庄舒媛送给她的这户别院,她最爱的便是庭中的杏花。
几棵年老的杏花枝干粗壮,满树的花朵压弯了枝桠,晚风吹落满庭的花,她喜欢隔花看他。
哦不,看荀玉。
庄妍音倚在美人榻上,荀玉温着花酿,为她斟酒。
她接过饮尽,美目盈盈剪水笑睨他,又只是穿透夜色,看花落。
她近日召侍荀玉时,总会屏退初九与陈眉。
这安静庭中便只有他们二人,荀玉坐在琴前抚琴,一曲低吟毕,他要起身,却被示意不要停。荀玉继续弹奏,一曲又一曲,直至夜空阴云退散,弯月浮出云层,已经快要子夜了。
荀玉终于停下,起身匐跪到庄妍音身前。
长长裙摆绕落一地,她醺醉地偎在美人榻上,呼吸起伏间玉面微红,凸起精致锁骨。
“公主,奴弹得不好么?”
“很好呀。”
“可是您并不开心。”
荀玉从她白皙指尖拿过金樽,递给她幽香花茶。怕晚风让她受凉,荀玉从屋中取出一件他的外袍,盖在她身上,尤其遮住她心口起伏的春光。
他眸色幽深,心头情愫复杂,见她饮茶湿了唇与下颔,忙用手帕俯身轻柔擦拭。
庄妍音醉眼迷离,待那手帕擦拭到她唇边,她笑盈盈地握住了荀玉的手。
少年俊丽双颊滚烫,嗓音低哑:“公主,若是不开心,诏奴入宫去侍奉您吧。”
“我很开心呀。”
荀玉冒犯一般,鼓足勇气用指腹摩过这双含笑的红唇。他的心跳动狂烈,忽然被庄妍音柔软手臂揽住后颈。
温香扑面,她眨着翘睫凝望他,抚过他眉眼,丰盈红润的唇嘟哝着“你眼睛真好看”。
荀玉喉头滚动,心脏砰然狂跳,他握着手帕的手正落在她下颔,僵硬许久,猛地捏住她下颔,闭上眼。
他的吻却没有得逞,被一双娇软的手推倒在地。
跌倒的瞬间,他狼狈而不堪,心口也有几分痛涩。
这本不该是一个收下他国好处而叛国的暗探该有的感受,可他爱上了这个高贵娇美的公主。
庄妍音拢起臂间披帛,摇摇欲坠起身,唤着初九。
初九快步行来搀扶她。
荀玉朝她跪叩:“公主,奴想入宫陪伴您。”
但她已经远去,娇媚多情与高贵清冷在瞬间自如收放,只留给他一个曼丽清高的背影。
连庭中落花都无情,簌簌落满他头顶。
荀玉僵硬起身,落寞望着案头仍温的花酿,拾起庄妍音抿的那一杯,饮下了杯中残酒。
他回到书房提笔,写下公主每次召见他的过程。
但这次,却没有真实地记录。
他写:已与公主同床,公主直至子夜方归去。
撒这个慌,是因为齐帝上回在平平无奇的信中已经震怒,觉得他无用,欲换人来。他不想丢开她,更不想她身边的是旁人。
…
万籁俱寂的夜,庄妍音脚步虚浮,被初九搀扶回到鸾梧宫。
他欲松手,但宫女扶不住她,他便搀扶她来到寝殿,正要松开手时,她忽然就将脸埋在了他肩头。
一声带着颤音的、哽咽的“哥哥”轻软逸出。
初九僵硬许久,扶住她手臂:“公主……”
“我没醉,我就是想他。”
庄妍音再抬头,泪眼微红,睫毛湿润,鬓发乱覆在红润唇边,踉跄地退开,栽在软帐中,宛若无事,唤着陈眉与宫女进来伺候盥洗。
她在半醉半醒间想,那样一个心怀天下的男儿,会愿意为了一个相熟二三载的义妹而放弃一方疆土么。
……
齐军在二月攻打的楚国,也许是有申国在前,齐军威名远震,楚军将领误入圈套,又撤退不及,连失数座城。
余下的征程,齐帝没有再御驾亲征,钦点季容等几位将领为前锋,钟斯、厉则等几位文臣为军师,回朝治国。
大齐迎来亥国拜访,朝臣尚不知其意,但得齐帝叮嘱,要以上宾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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