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冲她来,而她没有这么厉害的仇家,那这些人是冲卫封来。
他们想要活着的她。
剑音贯耳,噗呲一声拔剑声,初九身上鲜血淋漓,陈眉欲掩护她跳车。
庄妍音大喊:“初九,别护我了!”她握紧手上那把初九给她的红梅,冲出马车,将初九推进车厢,“谁要抓我,我现身了。”
话音落,她只感觉肩颈酸麻胀痛,而后眼前一黑,再无意识。
…
她的世界就像只过去一秒,再睁开眼时不知是在哪里,身下颠簸,视线漆黑一片,双眼被有意覆住。
庄妍音无法动弹,身上紧缠着绳索,也发觉不能开口说话,明明她嘴中没有布条。
耳边有风声与马蹄声,这是在车上,且周围有略重的呼吸声,该是男性的呼吸。
虽然看不见,但她眼前都是初九浑身是血的画面,还有卫夷与那些人拼命厮打,不知他们如何。热泪划出眼眶,她耳朵里全是利剑刺入初九血肉中的那道噗嗤声,她不要初九死。
身侧的人发觉她醒来,在她后背一点,酸麻的滋味灌入神经,她张了张唇,试着说话。
“谁要劫持我?”
无人回答她。
“我的护卫被你们杀了?”
听不见回答,她恼喝:“说话!不配合我我也不会配合你们!”
才有一道粗粝的声音回答:“死了很多人,不知你所指何人。”
“穿白袍,腰间有长箫。”
“留了气去报信,活不活得成看他造化。”
热泪汹涌而下,庄妍音想套他们的话,脑中揣摩着措辞,忽然又被封住了穴。
马车停下了,她被人押解着下车,耳边有木门“吱呀”声,她被推入屋中,紧接着听到脚步声渐渐远离,那些人退了下去。
她张嘴想说话,却无法发出声音,激动
之下,只听到自己脖颈上的金铃铛清脆碰响。
倏然之间,指尖自她心口掠过,她的铃铛被人攥住,对面的人似乎在看她的铃铛。
她都嘶痛了喉咙,穴位还是未被这人解开。
铃铛终于被人放下,可腰间衣带一紧,她装着青梅糖的锦囊被人拿起。
那人打开了锦囊,紧接着有人解开了她的穴位,紧问:“可有毒?”
这声音粗粝,距离感也不像是身前这人发出来的,该是他身后的高手。
“你们吃了吗?这是我独家炼制的毒药,只有我有解药,把我——唔。”她被塞了一颗青梅糖,力气之重让她直接咽进喉咙,险些被堵得窒息。
她艰难喘息,又动弹不得分毫,玉面涨红,两瓣红唇一张一合,难受得说不出话来。这副模样落入对面之人眸底,那人开口:“有毒吗?”
庄妍音喘息道:“有。”
那人白皙指节拿起一颗糖,粉红舌尖舔舐而过,而后含入了唇中。
“主子——”
庄妍音看不见这些,只感觉是这人吃下了她的糖,而他的人想制止他。
她回想着方才的声音,这道声音清冷而疏离,带着年轻男性独有的磁性,而口音也是周国人。按声音分辨,他应该在十八到二十三四岁,但她也没有把握,卫封说过练功之人会掩饰自己的嗓音。
鼻端是青梅的酸涩,与空气里清冽干净的草木气息。
她冷笑:“你就等死吧,我是不会给你解药的。或者你把我眼罩解开,你我各退一步,说出你绑架我的目的,我想想要不要给你解药。”
她听到一声低笑,极淡的,掠过心上,她有些发怵。
肩上又一次被点了穴,这次她双膝一软,直接栽下去,被一双手臂接住。眼上布罩拂过肌肤,被这人取下,她要睁眼,却才发觉现在连眼皮都动不了,而听觉与触觉也全在退化。
她像陷入了轻度睡眠,在半睡半醒间游离,意识明明还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朦胧里,庄妍音感觉脸颊被手指戳了戳。
恐惧遍布周身,她才意识到落入恶人手中的独身女子最会发生什么。
那人又拿起了她脖颈间的铃铛,一声声清脆摇响,声音渐渐遥远,她被这声音摇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