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听不懂凉子医生的喃喃自语,耕司感到背后渐渐冒出一阵冷汗。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不顾喉咙的干渴,艰难地开口道:“医生,刚才你说以前也来过是……”
“嗯,不只是你和勾坂先生。我以前也为追寻蒂雅露卡的痕迹而来过这座别墅。”在干硬而无感情的语气中,凉子掀开大衣前襟,从里面拿出某件东西。“没有其他出口的话——那么那个东西很有可能还在门的另一边,只要那家伙的魔术水平没有能够把眷属隔墙召唤回去的程度的话。”
一开始,耕司以为医生抽出的是棍棒之类的东西。
即使这样,对她会拿出武器感到嘴角一阵阵的抽搐。毕竟这里的环境完全不像是有人来过的痕迹——那么是为了防备木乃伊吗?
但当他仔细看清楚凉子手中的东西后,他顿时受到无比冲击。
是枪。
不是电影中看到那种帅气的手枪,而是双管的猎枪。枪柄被锯去,枪身也被尽量切割至便于随身携带的尺寸,说是恐怖与暴力的象徵也不为过。
“这——这是什么!”
“散弹枪。一点二口径,”彷佛耕司问的只是香烟牌子一般,凉子平静地回答,“我没有这东西的合法资格,这样程度的改造也违反了武器管制法。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拿那种东西出来,你到底想怎样?”
凉子瞄了耕司身后一眼,那时她面上的微笑前所未有的阴冷。
简直如同郁纪一样。
“在知道蒂雅露卡的秘密前,我还是个善良的普通小市民,连与违反交通规则也无缘啊。”
耕司一直单纯地认为身份只是医生的那个女人,就这样在耕司悚然的目光中悠然把改造猎枪的枪口危险地摇来晃去,以自嘲的语气继续道。“那时如果我有这东西的话,我大概会毫不犹疑干掉蒂雅露卡。真的是那样的话,或许你们就不会被卷进这次灾难中。对于这点我觉得很抱歉。”
“……”
耕司只能默默聆听。
事态已经渐渐发展到自己力所不及的地步,现在除了旁观就别无他法。
“所以,接下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踏入泥沼的你们能够脱身。你要理解清楚,别多管闲事,懂吗?”
耕司默然无力地点头。
除此之外实在没有别的答案。
左手持探射灯,右手紧握散弹枪,凉子深呼吸了一下,疾冲到门前,乘势重重的一脚横踹把门踢开。
随着门铰松脱的声音,木门倒向房内。飞舞的尘埃被灯光照射,彷佛卷起的烟般白蒙蒙一片。
里面很宽敞。差不多有八十平以上的空间。
这个房间给耕司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一间由手术室所改建成的储物房。
铺上瓷砖的地板有排水沟,在正中放着手术台与可动式的桌子,一面的墙壁有杂物棚与药品架.另一边书桌与书架并排而放。
那就是耕司在这里所能理解明白的所有器物了,那些在桌子及墙架上放置的东西,不论那一件都是不知所然的异样器物。
手工精巧的饰镜,像未开化部落手工艺品的怪奇小像和面具,色调令人欲呕的挂毯,有婴儿头颅大小的水晶球……看得出全部都是美术品、古董之类,并且拥有一个共通点,就是设计上令人从内心地嫌恶。
无论哪一件物件都传达出制作者对世界的恶意,让人感到那股邪恶的意图。
一些看上去就很珍稀的古本书籍到处堆积着,在墙架的一角,放置了不知是羊皮纸还是莎草纸,但质地明显不是近代纸张的书卷。
在没有堆放东西的那面墙壁上,有以粉笔画出来的意义不明图案。
旁边两块并放的黑版,则写有如涂鸦般的文字。
无论哪个,单是注视就已令人觉得头晕——
背后一股力量猛然拍向他的后背,耕司被推得一个趔趄。
正当他愤怒的回过头想要叱问凉子的行为的时候,却看到了她严肃无比的表情。
“别看。”凉子无比认真严肃地斥责他。“不要动。千万别动。任何物件都绝对不可以碰。即使发现什么在意的东西,也不能看。觉得头晕的话就立即别过视线,盯着自己的鞋子好了。明白吗?”
“啊、啊……”
耕司不明所以的回应着,却对凉子的话语表示不解。
姑且还是听从——他就这样认真的看着凉子的行动。
凉子把探射灯的光源从灯泡切换到光管,放在身边的桌子上将全屋照亮,散弹枪也暂时搁下,之后从背包中取出令耕司困惑的道具——手提照相机还有一罐喷漆。
左手卡啦卡啦的摇晃喷漆,右手则拿着相机,看着液晶画面,拍下墙及黑板上的图形,拍过的就以深黑色喷漆杂乱涂喷。
“那个、医生……?”
“第一课。古怪的图案与拉丁文的记述,绝对不能阅读。也不可以看。以机械的眼记录下来,之后再深入调查就好了。现场的就这样将它涂抹破坏掉。”
凉子的确如她所言,完全没有直视过那些图案,只在液晶萤幕上确认画面慢慢移动。虽然看是相当单纯的作业,但耕司完全无法理解其用意何在。
“到底是怎么……”
“假如不想像我这样深入到这种程度地步,为你着想你还是闭上嘴巴乖乖听就好——水晶球与镜之类也是很危险。不过胡乱破坏反而会坏事,所以先以布覆盖,再用油漆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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