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无穷无尽的疼痛被结束了。
在那一瞬间,雁夜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饱受无以言喻的折磨的一个月中,他从未有这样的一刻全身一点疼痛都没有。
有种,宛若天堂的感觉。
——可随即,他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除却思考以外,连动都动不了。湛蓝色的光辉将他藏身之处完全覆盖,周围的一切仿佛冻结一般寂静。
随后,一个身披闪耀全身铠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眼前。
无法抬头,无法仔细的打量。只能从地上的水洼映出的倒影中看到其血红色的双眼。那眼中虽包含着爬虫类的傲慢和杀意,可身影却与berserker不同闪耀着光辉。
任谁来看也绝不会看成反英灵的辉煌身姿。可凭借的又是什么呢?仅仅披着一层亮闪闪的盔甲就足以膜拜了吗?仅仅覆着一层漆黑的战衣就便是憎恶的化身?
开什么玩笑。
不过是人类的偏见而已。美的便是好的——为了维护自身的审美和世界观,就算不是这样也硬要扭转成这样。华贵的英灵饱含狂气,便说是不得已为之,壮美绝伦的献身的悲剧。可若是全身漆黑,看不到美丽与珠光,便说其是憎恶的化身——开什么玩笑!
从翻滚着挣扎的一天一夜中,雁夜已然了解berserker过去所发生的事,并对此深有同感。
在雁夜看来,兰斯洛特的一生绝无错误。可笑的是,他受诅的原因,却仅是为了最纯真的爱情的两厢情愿而已——为什么要将爱情扭转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一定要把爱情和什么狗屁未来牵扯在一起?把爱情当做砝码交易的人,不是本身就说明其软弱无力吗!
雁夜心中满是憎恨。他把兰斯洛特的经历与自己重叠,将格尼薇儿和禅城葵重叠,发出近似败犬的哀嚎。
绝不认同。
这种世界,绝不认同。
憎恨的黑泥在身披钻石铠甲的某人静静的注视之下从地缝中慢慢渗出,缠绕在间桐雁夜身上。
祂点了点头,用与咆哮接近的声音,呼啸着发出龙的低语:
“caster愿将圣杯让出,代价是参与祂的晚宴……你可要参加?”
“当然。当然要参加。”
黑泥源源不断的从地中渗出,雁夜整个人的气势变得阴冷暴虐。他慢慢无视了身边的湛蓝色的某种结界,以近似一格一格的动作把头抬起,直视着不知姓名不知面目的某人:“我一定要得到圣杯。我已经放弃了很多,如果可以的话,我准备放弃更多,就算接受此世全部的恶意也在所不惜。”
仿佛是得到应许一般,黑泥缠绕在雁夜身上的速度逐渐加快,把他整个人埋了起来。
远远看去,似是又一个berserker。
身披钻石的战士点了点头,随后向旁边让开,露出身后的一个人。
此人秃头与四肢都有如木乃伊一般的干瘦,但深陷的眼窝中露出矍铄的精光,无论从外貌还是行为上讲都是异于寻常的怪人。
“……间桐脏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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