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透支了太多的元气的后果,便是她的身体如今已相当于一个干涸之地,土壤皲裂。近来通过服药才稍微恢复了些,并不适宜再服用这类药物。然而……华以沫的视线扫过令人恶心作呕的绿虫,一时也没有勇气自其上踩踏而去。一想到脚下会沾上如同刚才那般黏滑的绿色液体,简直令她极度不舒服。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通过足够的真气自树上踩过去。
华以沫瞥了眼离树干那条血线只有一寸距离的绿虫,垂眸间,眼底闪过一丝坚决,指间的血丸便要准备往嘴里送。
短促的笛声忽然响起,由远及近,声音尖锐,犹如指甲在金属上滑过,听来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几声笛声响过,华以沫有些惊讶地望着那些暗绿色的虫子,以一种更快的速度飞快地退去,最后各自重新没入枯叶之下,时间短的不过几个呼吸而已,一切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华以沫将手中的血丸重新收入怀里,从树上跃下,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
“谁?”
话音方落,一个白衣宽袍的人影已自远处的白雾里现出身形来。
只见她缓缓放下置于唇边的骨质短笛,抬眼望向华以沫,轻声开了口:“姑娘,楼主有请。”
声音温和有礼。同时朝华以沫作了个手势,让出一条路来。
青堂主的效率十分高,不过盏茶时间,苏尘儿便被带进了噬血堂。
“楼主,人带来了。”青堂主抱拳朝站在窗边的楼主道。
噬血楼楼主缓缓转过身去,脸上的墨色面具冷光闪烁。他朝青堂主挥了挥手,青堂主便安静地退了出去,将门重新掩了好。
苏尘儿面色平静地望着不远处的噬血楼楼主,并不开口说话。
“苏姑娘,欢迎来到噬血楼。”恢复沙哑的声音响起,对方缓步走到苏尘儿身前,“平怀年少气盛,擅自将姑娘请来,让姑娘笑话了。”
“楼主客气了。”苏尘儿神色淡淡,“只是尘儿不知,楼主打算如何处理?”
“苏姑娘既然来了,不如在此待上几日,好让噬血楼尽几分地主之谊。”楼主双手背在身后,望着苏尘儿道。
苏尘儿抬头与对方对视着,目光冷静:“所以楼主的意思是依旧打算强留着我么?”顿了顿,“不知这般到底是为何?”
“苏姑娘这么说便不对了。”对方瞧来很是若无其事,“本楼主实在不忍心瞧着苏姑娘重陷鬼医魔爪。平怀虽然这次冲动了些,但也是因为对姑娘一片赤诚。苏姑娘难道不觉得比在鬼医身旁好么?”
听到楼主提起鬼医,苏尘儿冷静的目光随之晃了晃。沉默了片刻,方道:“楼主未免管得太多了些。何况尘儿自问高攀不上贵楼的蓝堂主,楼主的好意我心领了。”
楼主缓步绕着苏尘儿走了一圈,目光打量着眼前静立不动的女子,戏谑道:“听苏姑娘的意思,怎么像是舍不得离开那鬼医似的。”
苏尘儿没有回答。掩在衣袖下的指尖却因为这句话微微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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