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我只不过是嫉妒她得云大人欢心,所以才出了此招,想拆散他们。不曾想后来先帝竟然赐死了清禾……反正她死都死了,我干脆就拿她和云大人的旧情,来做我的垫脚石了。”
蕙女官脸色煞白,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竟有脸做这样的事……”
云姨娘抬手捋了捋鬓边的碎发,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阿蕙啊,人这一辈子,得学会为自己考虑。你守着清禾的亡魂,在这宫里磋磨了大半生,依我看,可当真是不值得。”
她含笑看了蕙女官一眼,装模做样地朝她行了个礼,便转身往睦云宫外走去。
睦云殿内。
宋栖迟跟在灵音身后进了屋,云青枝靠在美人榻上,听见门响,漫不经心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淡声道:“自己坐吧。”
“多谢贵妃娘娘。”
宋栖迟在她旁边那张花梨木椅上坐下,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云青枝腿上盖了张薄薄的毯子,眼下乌青浓重,看起来似乎一夜未睡,脸色十分憔悴。
宋栖迟不由得有些心疼,柔声劝道:“贵妃娘娘节哀。”
云青枝扯了扯嘴角,“事已至此,除了节哀,我还能怎么办呢。”
她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口里头的凉茶,眼中浮起哀戚之色,“父亲死了,云家便没了顶梁柱,现如今府里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呢。”
宋栖迟心头一阵酸楚,连忙安慰道:“云家还有娘娘在呢。”
云青枝自嘲般地笑了笑,“我一个人能顶什么用?”
她萎靡不振地缩在美人榻的一角,像一朵枯萎的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鲜妍与明媚。
宋栖迟实在不忍心看她如此消沉,便轻轻拉住她的手,温声道:“娘娘放心,陛下已派人去追查放火之人,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水落石出。那人处心积虑地要害云大人,无非是想弄垮云家,这个时候,娘娘更得振作起来呀。”
云青枝冷哼一声道:“就算陛下不查,我也知道定然是崔家所为。崔家惦记我云家暗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们处心积虑地害死我父亲,不就是想夺走云家暗线么?”
“娘娘既然知道崔家的野心,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如意才是。”
云青枝细眉微蹙,缓缓道:“我自然不想让他们如意,可是云家无子,无人能承继父亲留下的暗线。暗线一事,听着简单,实则耗费颇多,没有个百年基业是经营不起的。如今朝中有这个资本的,唯有崔家。”
她咬着牙,狠狠地朝着桌案捶了一拳,恨恨道:“还真是让他们得逞了。”
“娘娘此言差矣。”
宋栖迟笑了笑,轻声道:“云大人虽然无子,但不是有娘娘吗?”
她扬了扬眉,眼中焕发出向往的神采,“蕙姑姑曾与我说过,云家大小姐精通骑射,一手流花剑法更是出神入化,巾帼风采,人人艳羡。娘娘入宫久了,只记得自己是云贵妃,怕是忘了昔日的云家大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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