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父亲现在正处于病危的状态,这个时候她突然拿到这些东西,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人已经不在了?
陆渊心里猛地一沉。
他腾地站起身来,有些紧张的下意识环
顾了一周,瞟见桌上有一个暗黄色的信封。
他走过去伸手拿起来,才看到第一句,整颗心瞬间沉到了底,大脑里陡然间乱成一片。
他们吵架分开才是三天前的事,这又是哪天的事?昨天?前天?
他不敢再往下想。
刚刚经历了父亲的离开,又要立即面对舆论攻击,普通人也很难接受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何况一个患有重度抑郁症的人?
陆渊攥着信站在原地,脑袋里疼的嗡嗡作响。
他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满腔的紧张和焦灼,却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那些她一直绝口不提小心深藏着的过往,从前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消化平复,如今突然又被重新翻出来大范围的讨论,她的痛苦可想而知。
晚上曝光出来的视频他在去饭局时的路上看过了,无法形容的震惊心情。两分钟的视频里,十几岁的少女,手里握着沾着血的匕首,垂眼看着倒在她面前血泊中的人,脸上交织出现的冷静和狠戾令人不寒而栗。
那是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在她脸上出现的神情,他甚至回头想起自己曾经那么粗暴的对待过她都觉得?脊背生寒。
他一直都知道,她只是看着柔弱但其实并不软弱,但他还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如此决绝又凶狠的一面。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而相比她伤害别人,他更害怕她伤害的是自己。
凌晨四点钟,陆渊终于从电梯里走出来。
司机远远瞧见他,低头打?了个哈欠,起身出来给他开了门。
他坐上后座,神色倦怠,沉声吩咐了一句“回?公寓”,便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黑色车子在深沉的夜色下平稳的驶上了五环路。
陆渊这一夜没睡,也根本睡不着,外套都没敢脱,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的干等着。
直到早上六点钟,桌上的手机才终于振了起来。他瞟到罗扬的名字,心脏突突的跳着,起来的太急以致眼前有些晕眩:“有消息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措辞严谨:“人已经找到了。涉嫌故意伤人,现在在派出所。”
陆渊心里一沉,紧紧握着手机,哑着嗓子问道:“她怎么样?”
罗扬说:“据说人看起来是没事儿。”
隔几秒,陆渊又皱着眉沉声问了句:“齐远?”
之前他们的纠葛罗扬也多?少听说了点儿,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不是他。但是事发的时候,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