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呆滞的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神色恍惚地拉下?了袖子,声音疲惫:“我自己。”
陆渊握着她的手把她拽向自己,语气凝重而急促:“什么?时候?”
温言低着头,轻声说:“从杭州回?来那天。”
陆渊神色紧张地盯着她看了半天,他一时想不出来这其中可能的原因,但直觉还有别的隐情。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温言良久没有作声。
陆渊急切又执拗的等着,又过了许久,眼前的人才终于开口。
“我这次去,听说了一些我爸妈以前的事情。”
她低着头,声音很轻,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在他走之前,我连一句爸爸都没有叫过。”
“他从来没有亏欠过我,可是我却恨了他那么久。”
“他最?后留给?我的话,是对不起。”
她停了半响,神色消沉,声音飘忽:“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陆渊断断续续的听明白了大概,深锁着眉,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按照温言的性格,她父亲去世的消息应该是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没有
可倾诉的出口,所?有的情绪都只能发泄到自己身上。
人走之后才得来的真相,也太迟了。这样深重又毫无机会的悔恨和愧疚,对活着的人来说,生不如死。
他想象不出,她是有多自责,多么?难以承受,才能这么?狠心的对待自己。
如果这些情绪能有一个人听她诉说,她也不必用伤害自己来宣泄。
可是她只有自己。
他有时候都觉得这一次次巧合的像是捉弄,每一次她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她身边。
而除了他,她在这世界上已经再没有其他亲近的人了。
以前她可能还有音乐,但现在她真的只有他了。
忽然意识到这一点,陆渊的心情瞬间沉重的无以复加。
或许她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根本没有这个意识,可是他做不到看着她继续这么?孤独,也根本无法接受失去她这件事。
从昨夜一直到今天早上,那种惶恐不安到极点的等待,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害怕。他心里?设想了千百种可能,闭上眼睛全都是关于她的可怕画面。
他害怕他最?后等来的是永远失去她的消息。
昨夜的痛苦就像是一场漫无边际的噩梦。天亮了之后,她终于好端端的再次坐到了他眼前。
他一秒钟也不要再回?到那个梦里。
温言见他半天也没有说话,抽回了自己的手,轻声说:“我没事。只是还需要点时间。”
陆渊望着她,沉默不语。
温言看了看他,最?后故作轻松的笑了下?:“那我走了。”
语毕她伸手去拉车门,身后的人突然俯身按住了她的肩,力道?之大让她有些诧异的回?过头。
陆渊看着她的脸,神色认真到近乎凝重。
“温言,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