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一场风。
夏日的田径场。我斜握长杆,在起跑线前调整着呼吸。
撑杆跳这项竞技运动不必专门去测量风向。毕竟一分钟左右的规定时间足够自己等到有利的风向了。
况且今天的对手人数少了,可供我支配的时间达到了三分钟之久。
我没怎么感到紧张。也没去想输了该怎么办。以前我接受过一次采访,记者问我要跨过比自己高得多的杆子时会不会害怕,而这种感觉我从来没体验过。
所以我选择了这项竞技运动。也只能是它。
“——就是现在。”
风向变了。
我感受到了最轻盈、最和缓的顺风。黄旗举起,表明规定时间还剩最后十五秒。我见状,做了最后一次深呼吸,开始了助跑。
我握住碳素杆,脚蹬地面。
我迈出大大的一步、两步、三步,乘着风让自己的速度达到顶峰。助跑的距离到头了。前方耸立着比我高过数倍的横杆。
胜负就在接下来的一瞬间。我将杆插进箱盒中,弘二头肌、胸大肌乃至全身的肌肉发力带动身体翻转,将自己不断往上顶。随后——我看到了湛蓝的天空。撑杆跳是向天空的跳跃。
我放下了杆,感觉自己浮游在空中。
这时胜负已经决定了。
横杆没有晃动——成功的白旗已经升起。
会场随即一阵骚动。这也难怪,我现在跳的高度是运动会的新纪录。
落在垫子上的我细细回味着这小小的成就感。并不是因为我听到了欢呼声。
是因为我靠在垫子上,仰头看到了蓝色的天空。
“接下来。”
我站起身,为下一位运动员让出位置。
按往常来说,我已经是冠军了。
但现在站在起跑线前的运动员,挑战了与我相同的高度。
“那个孩子……”
一位红发梳着团子头的少女。
我在远处望着这个满脸自信的孩子。
很快四周都响起了打拍子的声音。因为她在鼓动观众。对于田径比赛而言,会有这种动作的运动员不在少数。我自己倒是没有这样过。
片刻后,发令枪一响,少女冲了出去。
她没有等风。但我随即发现,对她来说没有必要。
因为她自己就是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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