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才是被带在他身上的荷包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走之前得再去见一次谢伯父?】
千帆在她脑海里称是。
他们正在开阳宗的演武场边上。
如今两边都站了人,台上是开阳宗宗门内的竞技。
一旦到了修行者的高度,比试就变得更加眼花缭乱了些,各种符阵咒术叠加,一路皆是火花带闪电,看着十分热闹。
但屠苏苏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这几日,她与千帆仔细对过目前所有的消息,大概推论出,崔夫人应该依旧在找千帆和羽令。只是不知道她已经收集到什么程度,又对千帆和羽令目前的状态有多少了解。
【再去找一次主人,也是为了确定羽令的位置,如今我血契已解,有了怀疑的对象,不过还需要主人做最后的确认。】
屠苏苏心下一紧:【你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千帆却是没有马上回她的问,径自转了话题:【待会演示结束,崔清若肯定要出来讲话,你到时候就站到那处玉屏风后面,我用血契魂引带你进芥子空间。】
屠苏苏当然答应,她也迫切地想知道,这羽令究竟在谁身上。
只不过,她和千帆都没有想到的是,与崔清若一同出来的,还有小谢。
屠苏苏的目光从对方纤尘不染的玉边皂靴往上滑,看见雪白的袍角和被玉色腰带勾勒出的纤长挺拔的腰身。少年皮肤白皙,侧颜极是俊秀,墨发利落地束在脑后,正淡淡地直视前方。
他还坐在轮椅里,还是她认识的小谢,又好像是换了个人。
尽管屠苏苏十分执着地盯着他看,然而对方瞳色清澈,浓睫纤纤,眼尾微微上挑,隔着高台,并未把眸光落在她身上。
小谢不是回学馆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谢琦这是……】
千帆还在她脑中呢喃,高台之上,一身华服的宗主夫人已经开口,她不过身形秀丽地站在那,说话的声音却悠长地送至每个人的耳朵里。
“借此机会,也向大家宣布一件好事情,谢琦身负我宗丢失已久的秘宝千帆羽令,已收为我的义子,回归宗门。”
这下不只是屠苏苏在吃惊,整个演武场皆是一片哗然。
“千帆羽令?”
“可是秘宝为何会在这黄口小儿身上,他从哪得来的?”
“溯源!要溯源!这成何体统,一宗秘宝放在一个少年身上……”
“宗主夫人未免太过心慈,这谢琦的身世闹剧如今人尽皆知,他来路不明又身怀秘宝,若是被有心人利用……”
……
光是听台下喧喧嚷嚷的纷乱言语,哪怕千帆没有给她解释,屠苏苏已经大致明白了如今小谢为何会被宗主夫人大大方方地推出来。
崔夫人仅仅将小谢收为义子,隐瞒他们的母子关系作壁上观,又告诉大家小谢身怀秘宝,只会引得众人将矛头对准来路不明的小谢,更有甚者,或许崔夫人压根不用费一兵一卒,便可以利用舆论,让自己从小谢处夺得千帆羽令变得名正言顺。
等等,小谢有千帆羽令?!
屠苏苏回过神,千帆已经在她脑海中长叹一声。
【果然如此。】
什么叫果然如此?电光火石间,屠苏苏面上一白,听见千帆慢慢道:【羽令就在谢琦身上。】
她有些眩晕,差点站不太住,又被姜暮雨扶了一把。
“你怎么了?”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台上,神色有些莫名:“你们……我怎么瞧着谢琦也不太对劲,你们这到底是闹了什么样的别扭?前几日苏先生说他不舒服先回学馆时我便觉得有问题。”
“我没事。”屠苏苏站稳,脱开姜暮雨的手,低哑道:“我去屏风后面歇歇。”
她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靠近高台的玉屏风背后,找了处空置的木椅坐下。
【那我准备了。】千帆大概知道她心绪起伏,没有多说,只是通知她要去找谢伯父的事情。
屠苏苏默认,闭上眼睛,视野黑下来。
然而在等待千帆引发血契的这段过程里,她却不自觉地想起方才小谢在高台之上的样子。
若问小谢突然行事变更,又瞒着她,她生不生气,她大概也是有些生气的,可更多涌上心头的,是酸酸软软的心疼。
她如何能不知,以他的心性,大概现在只想着一头解决此事,不要牵涉更多人,尤其是她。
可她只要想起……
在台下对他非议纷纷的巨大喧嚷中,少年只是神色疏淡地平视前方,似乎全然不为外界质疑所动,然而她就是能看到他慢慢握紧的发白的指尖,看见他无动于衷的表情背后的脆弱。
大概他故意顺着那晚左玉塔的动静假意释放出自己有羽令的信息,崔夫人便闻风而动。
而崔夫人来找他时又以为他不知,并不曾提及两人的母子关系,只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模样,假装慈和地劝他入宗,也好被纳入她的保护羽翼。
小谢为了自己的目的,应是也不会同对方挑破。
可以他的聪慧乃至心知肚明,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推出来成为挡箭牌,该是怎样的难受……屠苏苏有些不敢想。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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