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屠苏苏猛地抬头看向对方。
金色影子依旧十分有闲情逸致地慢条斯理反问:“你问哪句?”
而后不等屠苏苏说话,他又自问自答道:“这前一句呢,是说因为你倒转阵法之源,往昔是这主玉塔的护山大阵保护山上众人的法力本源,倒转过来,自然就是变成吸收,他们如果不快点跑的话,或许都会被吸成干尸哦。至于后一句,这一看便是剥离阵,可羽令与千帆不同,羽令无智,附着于人,一旦剥除,宿主也会跟着死亡,这不是杀人是什么?”
屠苏苏一时吓得不轻,她也顾不上仔细思考,立刻就想照着方才的想法把那两块牌子拨回原位,只有结束了这里的事情,她才能出去阻止这个什么诡异阵法,阻止小谢入阵。
“等等,你现在再往回拨,只会加速这个过程,阵法之源的逆转在完成之前本身是不可逆的,除非进行正确的重置。”
“那……那要怎么重置?”屠苏苏这下是真的急哭了,她慌得不行,如今没有任何人指导她,就连千帆都被噤声。只能求助地抬头看向那道金影。
可惜对方依然是那句话:“这道题,你得自己想,这就是阴阳宗百年来的劫数,我在此处守候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
又不能往回拨……什么是重置……屠苏苏脑子里全是一团浆糊,她怕得厉害,双腿发软,看着光幕里无知无觉的众人更是心神俱裂……
难道,难道她之前在幻境里经历的,都会变成现实吗?
她没有办法救他们,不管是在幻境里头,还是在外面。
谢琦就在高台的侧面,虽然天空中发生了异变,但崔夫人坚称那是即将进行的回归祭典得到上天的感应,恰是顺应时势,又将众人的目光引回了圣坛。
是不是顺应时势谢琦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就是他结束这一切的日子。
那剥离阵法还在准备前期的祭神仪式,昨晚崔夫人依旧十分不放心地温和劝慰他不要害怕,只不过是在阵法里随意走一遭,一点感觉都不会有的。
当然一点感觉都不会有,因为羽令一离体,他也就没命了。
死掉的人,怎么会有感觉?
他冷眼瞧着那阵法外的光华一圈圈更盛,却突然又感受到了与前夜相似的痛楚。
心脏上的小钩子再次被拉扯,谢琦轻轻皱眉,为了不在崔夫人面前露出任何古怪,只是平淡地缓慢抚摸心口,顺下一口气。
怎么回事?为何今日又来了?
而且这居然不似昨夜的抽痛,变得更为清晰具体,也更加绵长。
是……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谢琦闭上眼睛慢慢呼吸,放松绷紧的神经,他又想到苏不惑就站在身后不远处?或许他可以趁着现在问问?
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耳边居然传来的抽泣的哭声。
谢琦猛地睁开眼睛四处看。
为何他会听到她的哭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来,可是她明明不在他身边。
“怎么了?”
居然是苏不惑跨前几步,走上来问他。
“屠苏苏在哪?”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上去想现在是什么场面了,只低声质问苏不惑。
然而更令他心头一坠的是,苏不惑听了他的问题却是面色一僵,没有马上回答。
“她没有回去探亲对不对,她到哪去了?”谢琦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么压抑,他整个人都绷紧了,就等着苏不惑的答案。
“在塔里。”
谢琦十足惊讶地看向苏不惑,又听对方补充道:“她去取阴阳牌,只是不知她和这天上的异变有没有关系。”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调了,主玉塔是什么地方,何其凶险,他们怎么敢让她进去?
但现在他不想和苏不惑深究这件事了,他低下头闭上眼睛。
如果他能听见屠苏苏的哭声,如果她此刻真的在哭,那他或许也能让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无论如何,他不想听见她哭泣。
屠苏苏试着将阴阳牌摆回原位,又试着把它倒置过来,然而光幕中的景象竟是一点好转都没有。
就连金色的影子都不说话了,他似乎有些沉默,半晌才道:“难道百年之后,我宗都是你这样脑瓜不太聪明的小家伙么?”
虽然他语气里戏谑的成分居多,但身处如今情形下的屠苏苏已经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的眼泪不要钱地往外流,然而越是流,她越是生气自己的没用。
“你也别哭的这么厉害,”金色影子说话的语气一直很平和:“这是阴阳宗开山立派至今,必有的一劫,宗门兴衰是天命,能否向死而生是机缘,你不会解或许只是时也命也,勿须自责。”
然而他这么一说,屠苏苏就更绝望了。
金影口中的天命是他为神格参透的境界,屠苏苏怎么会懂?她只知道马上就要因为自己答不出这道题而害死所有人了,她又是心慌又是难受,再怎么仔细观察手中的金属球体都没有任何发现。
为什么她进来之前没人告诉她还要考题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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