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淮进了屋,目光落在穿着喜服的顾轻絮身上,不动声色添了几分柔和。
他缓步来到她跟前,伸出一只手。
都说娶到心爱的姑娘像打了场胜仗,他从前没什么实感,可真当她亭亭站在自己面前时,燕淮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
就像十五岁那年,他为了躲避刺客,情急之下钻进她的马车,她惊愕地睁圆了眸子看向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虽然害怕极了,但还是忍着胆怯没有出声驱逐他,在看到他的伤口沁出血色时,还主动递上手帕给他包扎。
燕淮生来便是储君,他一向克己复礼,将所有私欲牢牢约束在这副君子的皮囊下,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从盖头下,顾轻絮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因为上过战场,燕淮的手并不温和细腻,反而布满茧。
她轻咬着唇,将手递了上去。
下一瞬,眼前一阵天翻地覆,顾轻絮被打横抱了起来,她嘴里溢出一声轻呼。
屋里的人惊讶地看向向来守礼的太子殿下,一时间有些无措。
喜婆犹豫着出声:“殿下,这不合规矩。”
顾轻絮听见胸腔传来砰砰的跳动,盖头下的脸涨得通红,嗓音带着点颤:“殿下,要不放臣女下来,我可以自己……”
一声轻笑从头顶落下,燕淮的声音依旧温柔,却透着不容置喙:“冒犯了,太子妃。”
顾轻絮无声张了张嘴,心跳得愈发厉害,将头抵着他的胸膛,听到了同样急促有力的心跳。
她眼睫颤了颤,唇角不自觉勾起。
原来他也没有表面这样平静。
沈棠宁望着大步出门的燕淮,眼眶突然有些涩。
印象里,表哥一向端庄矜持,从来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事,好似谪仙下凡,没有私欲一般。
哪怕心爱的女子嫁给他人,他也只是将万千不甘生咽下,黯然送上祝福。
可这一世不一样了。
她唇角轻轻勾起,在心里默默道:
表哥,祝你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