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拿睡衣了。”季听如实回答,目光依旧停留在他略显僵硬的姿态上:[季砚执刚才好像藏了什么东西……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看到的吗?
季砚执心头警铃大作,忽然大声道:“睡衣是吧,就在柜子里,我给你拿。”
他从最上面拿了一身,快步走回来,把睡衣递给季听:“这套,行吗?”
“嗯。”
心头悬着的警报微微降低了一格,季砚执俯身在季听的额发上亲了一口:“好了,快进去吧,别着凉了。”
季听并未深究他偶尔的反常,然而到了第二天,季砚执的这种‘不对劲’似乎演变成了持续状态。
清晨,季听醒来时,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只有微凉的床单显示人已离开多时。
他洗漱换衣下楼,迎面撞上了等在一楼的张健。
“季院士,”张健开门见山,语气严肃中带着歉意,“您后面的清大行程,上面建议暂时取消。”
因为此前华科大的公开露面在网络上引发了超出预期的关注热度,安全部门评估认为,即便保密行程也存在泄露和被围堵的风险。
张健详细解释着潜在隐患和必要的预防措施,季听安静听着,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他几乎已经能想象出季砚执得知这个消息时,会流露出怎样浓重的失落。那毕竟是对方期待了许久,属于普通情侣的简单快乐。
“……理解,安全为重,你们辛苦了。”他压下心头的思绪,对张健点了点头,声音听不出异常。
待张健离开,季听独自坐在客厅沙发里,思忖着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季砚执。
正思量间,对方的身影冷不丁地出现在大门口:“季耳朵,你怎么坐在这发呆?”
季听抬起眸,略怔了下:“……你一大早就出门了吗?”
“没有,只是醒得早,又怕吵到你,所以就去健身房待了会儿。”季砚执回答着早已准备好的理由,走到沙发旁,伸手去拉季听的手,“早餐已经好了,我们去餐厅吧?”
季听却并未起身,反而顺势握住了他伸来的手腕,语气比平日沉了一分:“稍等,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季砚执很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好,你说。”
季听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停顿了几秒,终于还是将取消行程的决定说了出来:“基于国安局的安全评估,我们暂时去不了清大了。”
他唇角微收,又说了声:“对不起。”
季砚执闻言,脸上的神情微妙地凝滞了一瞬。那一瞬短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绝不是季听预想中的失落或生气。
他甚至都没有追问什么时候能去,反而抬起手,安抚地环住了季听的肩膀:“这样也好,你的安全最重要,取消就取消吧。”
那份在季听心里打转的说辞,骤然撞上了一片难以言喻的空白。
[这样也好?
[取消就取消吧?
季听的眼底过一丝清晰的困惑,[……难道一夜之间,季砚执突然去袋獾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