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初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准确地说,是落在季听身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失落和酸楚的情绪无声地在胸腔里扩散开来,沉重得让他几乎有些窒息。
他喜欢他那么多年,小心翼翼地收藏着所有关于他的画面,却连一张光明正大的合影都未曾拥有。
陆言初看了好一会儿,抬起脸时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只是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嗯,真羡慕你。”
回程的车上,季砚执握着方向盘,随口道:“说起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好像还真没一起正儿八经看过一场电影?”
季听点了点头,“嗯,今天是第一次。”
季砚执修长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像是在计算:“以这片子的质量,票房估计会创新纪录。集团这次的投资,回报率会相当可观。”
话音落下,车厢内莫名安静了片刻。
“季砚执,其实你有问题想问我吧?”
季砚执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过了两秒:“在里面的时候想问,现在不想了。”
“不想了?”
“嗯,因为我早就猜到了大概,而且你肯定也不会说。”
季听终于转过头,清澈的眼眸直视着他,“那你会生气吗?”
季砚执低笑一声,语气间无奈与宠溺交织的光:“生气?那还不至于。不过……作为你的伴侣,保留一点点吃醋的权利,还是可以的吧?”
季听闻言,唇角几不可察地抿了抿。下一秒,他毫无预兆地倾身过去,一个轻柔的、带着明确安抚意味的吻,落在了季砚执的唇角。
“吃醋可以。”他顿了顿,像是在加载程序,然后清晰地补充道,“哭一下也可以,因为我会哄你的。”
季砚执愣了愣,随即失笑:“陆言初给你表个白,我就要哭一场,那我成什么人了?”
季听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给出结论:“你是一个比较喜欢生气,在关于我的事上又有点容易哭的人。”
季砚执简直要被气笑了,索性反将一军:“那要是反过来呢?如果也有别人跑到我面前来表白,你会不会也哭一场?”
季听几乎没有思考,摇了摇头:“不会。”
季砚执皱起眉,追问:“为什么不会,你就不难过?”
这次季听想了想,诚实地回答:“不会难过,但也会有一点点吃醋。”
“就一点点?”季砚执较上了真,语气带着点不满的控诉,“哦……是因为你无比确定我会永远喜欢你、只喜欢你,所以才有恃无恐?”
“嗯。”季听坦然承认。
季砚执看着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头那点醋意瞬间被熨帖的暖意取代,刚想开口承认这个事实——
却听季听用一种平静到近乎诡异的语调,清晰地补充道:“当然,如果你的喜欢不是一辈子的期限,我的情绪反应可能会出现剧烈偏差。
“而一旦失控到某种程度,国家基于风险管控,大概率就需要对你启动强制性的安全措施预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