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南本没有名字。
他出生的时候少了一只胳膊,家里人一瞧,差点晕过去,只道是上辈子造了孽。
不过陈阿南也算是运气好,终究是个带把的。如果是个女婴,那就直接在床头的尿壶溺毙了。
家里人连名字也没给他起,一个残疾,奶水自然也是没有。三斗粟米,自个娘亲去了刘乡绅家里做了奶妈。
索性陈阿南命硬,喝着米汤剩饭硬是活了下来。稍稍长大,便一直都是种地的劳力,一年又一年。
渐渐的,因为有把子力气,比正常人都能干,爷爷父亲也慢慢当他是个后辈。
陈阿南没觉得这样不好,有饭吃,有活干,有房睡。
踏实的很。
直到南州节度使路过他们庄子,见那村外的麦田郁郁葱葱,大手一挥,将村子一片化为了“军粮”。
村正还苦口婆心的劝说大家,让大家出去帮着把粮食割了,节度使是在围剿叛军,须得大家出力。
直到村正自家怀孕的儿媳被下了汤锅,所有人才知道自个儿这些人,也算是军粮。
陈阿南少了只手,镣铐拴不住,汉军只绑了他的身子。他找着机会,一股脑窜进了扶仙流,逃得了生路。
之后,因为他只会种地,去做了佃户,给青城派做工。管理田产的内门弟子瞧他根骨不错,试着让他入了外门,却不曾想一发不可收拾。
他师傅姓陈,又知他打南边来,便起了名字“陈阿南”。
此刻。
原本还端着碗,喝着薄粥的老头子微微一顿。
他看着土炕上,自己的老妻身影缓缓淡去,看到院子里和儿子嬉闹的孙儿也慢慢化为了烟雾。
边城小宅扭曲成隆起的巨物,面前的土墩化为了昂贵的黄花梨木,手中的薄粥,也变做了昂贵的雀衔香。
哗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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