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泽川手指温柔抚摸纪乐宁脸颊,继续叫。
纪乐宁皱着眉头,只是哼哼不睁眼。
黎泽川察觉到了不对劲,纪乐宁的体温似乎有些高,额头的温度甚至有些烫手,他赶忙从登山包里翻出电子体温计,放到纪乐宁腋下一测,体温已经烧到了39.1,黎泽川整个人都焦躁了,又去登山包里找应急药和退烧贴,先将退烧贴给纪乐宁额头贴了一片,就要给她喂药,但瓶子里空空如也,一滴水都没有。
又喊丁宸。
急躁的两嗓子将所有人都吵醒了!
一大早房间就被紧张的气氛包裹。
“黎哥,怎么了?”丁宸着急忙慌从睡袋爬出来,上衣都没来得及穿,看着刚量过的温度计数值和纪乐宁烧到发红的脸,他猛地提了口凉气,惊呼:“我天,乐宁怎么烧这么厉害?”
“应该是昨天走得太急出汗着凉了,你赶紧去找点水来,我要给她喂药,快!”黎泽川急声催促。
丁宸立马从登山包里翻出便携式净水器,又抓起一件冲锋衣,急急忙忙往楼下跑。
阿飞也凑过来出主意:“我包里背了烧酒,要不要用酒精物理降温?我小儿子平时发烧我都是用酒精给他降的!”
“行,拿来试试!”黎泽川这会都已经乱套了,平时纪乐宁生病都是由沈娜配药负责,他压根不知道怎么紧急处理。
邱疯子看着几人瞎折腾,拿着一根三棱针上前,将纪乐宁额头的退烧贴撕扔掉,嘴里骂骂咧咧:“切,贴这破玩意有什么用,我十分钟内就能让她降温!”
黎泽川震惊地看向邱疯子,在医院打退烧针都需要1-2个小时才能降温,怀疑他在说大话。
就听邱疯子指挥道:“愣着干什么,将她翻个身露出大椎!”
黎泽川将烧得迷迷糊糊的纪乐宁翻了个身,用手撩起她身后的头发,刚露出纤细的脖颈。
邱疯子对着大椎穴起手下针又拔针,眨眼的工夫,只见一滴殷红饱满的血珠从纪乐宁雪白的肌肤里渗了出来,似乎担心自己被质疑,邱疯子率先开口解释:“这叫刺络疗法!”说着,又拉起她的手,朝她食指的商阳穴和拇指少商穴扎下去。
血珠子顺着针扎过的地方往外冒。
纪乐宁疼得泪嘤嘤的。
然而神奇的是,这法子果真管用,不消片刻,纪乐宁脸上的红热已经退去,黎泽川等了十多分钟,又给她量体温,已经降到了37.6。
“邱先生不愧是再世华佗!”黎泽川由衷地感叹,眼底满是对邱疯子的崇敬,央求道,“邱先生,医者仁心,求您帮乐宁治一治失忆症行吗?只要您能治好她,我什么条件都答应您!”
“切,不行,金盆洗手了!”邱疯子满口胡诌,这会他全部注意力都在纪乐宁身上,用手里的针袋子拍纪乐宁的脸,催促,“小丫头,烧都已经退了快起来,到你走棋了。”
纪乐宁虽温度降下去了,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被折腾得眉头都要扭成山。
黎泽川知道纪乐宁要是早起心情不好,会闹一整天的小脾气,给邱疯子承诺:“她有起床气,我来叫吧,您先去忙别的!”
“得,你抓紧哈!”邱疯子心急火燎。
黎泽川考虑到纪乐宁昨晚没吃东西,而邱疯子一下棋就没完没了,先把她叫起来,吃了早饭又吃了一顿感冒药,才将纪乐宁哄到围棋桌旁坐下。
邱疯子眉飞色舞地解释:“乐宁,这是咱俩昨晚下的棋,我是白棋你是黑棋,我走到了这一步,轮到你下了!”他兴致冲冲,嘴角扬着笑。
纪乐宁却苦丧着一张脸,虽然高烧已经降下去了,但这会脑袋还是昏昏沉沉,身子更是绵软到一点劲都使不上来,她想睡觉想躺着,却硬被拽了过来。
看着面前一桌密密麻麻的围棋和聒噪的邱疯子,纪乐宁烦躁值蹭蹭蹭直线飙升,本就烦到了极点,邱疯子还伸手在她面前晃悠着催促:“别看错了,你是黑棋,现在到了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打起精神谨慎点下!”
“你好烦,我不想下,我也没跟你下过棋……”纪乐宁情绪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黎泽川担心她因为身体不舒服会说出过分的话,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嘴。
邱疯子瞪着眼睛说教:“这么好一盘棋,你怎么可能会不想下,别给我拿失忆当借口,你只是显性记忆丧失,隐性记忆还在,快好好看看,这棋最多十目就能定出输赢。”他高亢的说话声像命令一样。
纪乐宁越发烦闷,但因为嘴巴被捂着说不了话,气得只是用幽怨目光瞪人。
邱疯子急得抓心挠肺拍大腿,好不容易遇上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结果对手还闹脾气不下。
黎泽川担心纪乐宁昨天在邱疯子这里积攒到的一点好感全部败光,也跟着哄:“乐宁,陪邱先生下完这盘棋好吗,这真是你昨天没下完的!”
结果话音还没落下。
纪乐宁伸出胳膊挥向棋盘,将上面棋子全部扫落。
无数棋子落地,发出噼里啪啦的沉闷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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