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的框架已经搭建起来,南面有庲降都督朱林,蜀中有益州都督王仲德,獠人蛮人基本驯化,剩下的就是缓慢融合。
刘义真眼珠子转了转,“在阿父和叔父身边,别人叫我郎君,对我恭敬有加,孤身留在成都,谁会正眼瞧我?还是跟着叔父返回襄阳为上。”
刘道规一阵诧异,“你小子何时改性了?”
“侄儿这一年所见所闻极多,也算长了些见识。”
在成都,没人会阿谀奉承他,特别是刘道规将他架空后,跟着他一同来的狐朋狗友也散了,周围环境变了,他的性子也跟着变了。
刘裕的几个儿子资质都不错,只是自幼生活优渥,没经历什么苦难和挫折,也就养成了骄奢淫逸的性子。
刘道规笑了笑,“你小子还能挽救回来,也罢,这次返回襄阳,我召义武来,你二人一同从军。”
刘义真脸色一变,“这……还是算了,侄儿吃不了这个苦……”
刘道规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这么定了,你是彭城刘氏的子弟,是江东猛虎的儿子,岂能碌碌庸庸手无缚鸡之力?”
军中最是磨砺人。
不管怎样,刘义真是亲侄儿,是彭城刘氏的子弟,能拉一把最好。
不求他今后出息,只求他能有正常人的是非观。
“儿愿留在蜀中!”刘义兴拱手道。
刘义真劝道:“阿兴,你这是何苦?蜀中荒废已久,遍地都是蛮夷。”
“正是因为蜀中荒废,才能施展所长,积累经验,父亲不日便要北上中原,儿留在蜀中也能安定人心。”
“你说的不错。”
是雄鹰就该展翅高飞,一直在父母的庇护下,很难真正成长起来。
他现在蜀郡太守,刚刚上任没几个月,现在就走,等于扔下一堆烂摊子。
刘义兴道:“獠蛮虽被武力慑服,并非真正归心,仍需悉心治理,儿在蜀中,文武将吏方能心往一处去。”
他这话的言外之意是,蜀中需要一个刘氏血脉镇着,不然时间一长,蜀人要么重新推举一个“谯纵”,要么聚集的益州都督旗下,形成一个新的利益团体。
没办法,天下板荡,其实也是各种地方势力崛起的时候。
蜀人与晋室之间的裂痕太大了,地域又比较封闭。
当初刘裕任刘义真为益州刺史,其实也有这种考虑。
“蜀中有你在,为父可以高枕无忧了。”刘道规一阵欣慰。
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
刘义兴这番话,显然已经看清楚了问题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