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输着液,右手用筷子吃面条,虽然胃难受,还是提起精神少吃一些。
说话间,朱大勇听到了声音,终于缓缓醒了过来。
口齿伶俐的小家伙朱光明,又把刚才的经过给他爹讲了一遍。
朱大勇慢慢靠坐起来,泪流满面,连连向几人道谢。
他在二黑的帮忙下,也吃了面条,肚里有食,药也输了,现在好了一些。
这是一个单独的双人间,没有别人。
戴荃松和新收的三个人在门口等着。
彭宝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才问道:“光明他爹,你岁数有四十没有?听孩子说,家里没别人了?”
朱满仓点点头:“彭大爷,我四十有二了,光伟的上头还有两个姐姐,都嫁人了,家里现在就剩我们爷仨,没旁人了。”
“听您老的口音,有点像东北的,你们不知道,今天啊,遭灾了!”
“全国很多地方干旱,夏粮都没收上来……我们那儿,好多人都外出逃荒去了,我爹妈、还有我媳妇,全都饿死了,惨呐……”
彭宝昌一听,皱紧了眉头。
傅红雪努力回忆着前世了解的资讯,也有些印象。
其实,自“1959——1961”三年困难时期之后,1972年的灾荒又是一次严重的全国性粮食危机。
许多农民开始逃荒,前往相对富庶或有救济粮的地方求生。
她听着姥爷询问朱大勇一些信息,这次灾荒主要是由于极端干旱引起的。
夏收没有收上粮食,造成了严重的饥荒。
据说华北、西北、西南一些省份最为严重。
至于这朱大勇为何带两个儿子到了港城?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从陕省往豫省、宁夏、新疆逃荒?
原来,他有一个亲弟弟,过去当兵复员后,分配在了粤省定居,还是个国营单位的干部。
所以朱大勇想着去投奔他弟,说不定条件能好些,能有粮食。
没想到啊,去了才听说,他弟去年就出意外死了。
剩下弟妹孤儿寡母的,自顾不暇,她带着个闺女回老家乡下了。
怪不得今年写了几次信对方都没回,也没接济家里,让爹妈都活活饿死了,原来人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