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及冠偏偏拥有自己的傲骨,他好歹有个前世灵魂,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觉得皇室都不比自己高贵。
每一首诗作都像是他自己的孩子,让他将自己孩子送给别人,如何做得到。
他压住自己的怒气,面无表情的道:“赵兄说笑了,诗词自有其主,如何说的上割爱二字,不过各凭才华罢了,想来以赵兄的为人,应当看不上区区拙诗。”
“更何况圣人言,君子,俞于义,小人,俞于利,赵兄想来也熟读四书五经,莫要自误。”
他很想直接怒斥对方,但目前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只能婉拒,同时暗戳戳的讽刺。
赵子安听完,眼里明显能看到怒气,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好几息,这才嗤笑一声,表情充满了不屑。
“不曾想陈兄竟然还有文人风骨,是为兄轻视你了,不过,你既然好言难相劝,就莫要怪为兄用强。”
说着,他直接转身离去,风中飘来他最后一句话,“陈兄,我只给你一日时间思考,要叫你知晓,有些东西,我说是我的,便一定是我的。”
陈及冠看着他的背影,清亮双眼变得有些晦涩。
他还是第一次受到威胁,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回到好友身旁,方景河立马问道:“冠弟,赵公子寻你何事?”
陈及冠没有隐瞒,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周云武顿时冷哼一声,“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如此作风,实在令人不耻。”
黄明德也愤然道:“这便是士子之风?若在宁县,定然要叫他知晓谁大谁小。”
方景河无奈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压低声音,“这种话自己说说便得了,赵家权势,吾等远远不及。”
他犹豫一下,还是说道:“陈兄,不若将这首诗作送予赵公子,免得徒生事端。”
陈及冠失望看了他一眼,“方兄,我知晓你心中顾虑,此事你莫要参与,免得连累于你,至于送诗一事,休要再提。”
说着,他便回了马车,周云武和黄明德纷纷跟在他后面。
方景河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生气的陈及冠,有些不知所措。
陈及冠脾气性格看起来很好,可一旦生气的话,总让人心里发颤。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错,明知斗不过人家,莫非还想蚍蜉撼树不成?
他也朝马车走去,准备好好给冠弟说一说赵家的权势到底有多大。
别的不说,就这首诗,只要赵家宣传一下是赵子安想出来的,届时就算陈及冠出来反驳,相信他的人又会有多少?
世家表面光鲜艳丽,地里也会干不少强取豪夺的事情。
回到马车的陈及冠闭目养神,实则是在想要不要给宁县的甘伏写一封信送去,将事情原委说给老师听。
他不是一根筋的人,如果甘伏这个靠山足够稳,他自然不会怕了赵家。
如果老师也让他退一步,他自然会退一步,但心中的这个疙瘩迟早会想办法除去。
赵子安,赵家,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