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玌目光在郑沧澜身上停留,唇角微扬:
郑提督不必多礼。登州水师的操演奏报,本督每月都看。他抬手虚扶,语气转为郑重,黑水洋一战,你率部击退倭船,保得商路畅通,这份功劳,兵部记档本督都亲自查阅过。
也正因如此,本督才将登州选为水师集结之地。贾玌负手而立,海风掀起他玄色披风,放眼沿海诸卫,能如郑提督这般既有实战之功,又通水战之要的将领,实在不多。
郑沧澜心头一热,抱拳的手又抬高三分:末将分内之事!
不过——贾玌话锋一转,目光扫向远处的海平面,奏报终究是纸上文章。本督此番来......就是要亲眼看看我大庆水师的威风。
熊文龙适时插话:督帅放心!郑大人练的水师,保管让您大开眼界!
苏谨言也含笑道:前日演武时,那些新训的炮手个个手法老练,比京营的强出不少。
贾玌微微颔首:
既如此,三日后,本督要亲自检阅。他转向郑沧澜,声音忽然沉了几分,届时各卫水师战船将齐聚登州操演,郑提督,就让本督看看登州儿郎的真本事。
听得此话,郑沧澜只觉得胸口一阵滚烫,仿佛有团火在烧。
贾玌这番话的分量,他比谁都清楚——这不仅是检阅,更是一场关乎前程的考校。
若能在此番操演中得大都督青眼,莫说眼前这登州水师提督之位更进一步,便是将来随军东征......建功立业也非妄想。
到了那一刻,封侯拜将——还远吗!?
他目光扫过身旁的熊文龙与苏谨言。
这两位大都督的心腹大将,不也是因此而被擢拔至今的吗?
如今,这样的机会就摆在他面前。
海风卷着咸腥气扑面而来,郑沧澜忽然想起昔日黑水洋那一战。
当时他率几十艘福船追击倭寇,在风浪中苦战半日,最终将敌船尽数击沉。
如今想来,那一战的凶险,倒成了今日的机缘。
末将——郑沧澜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这一跪,既是对上官的礼数,更是立下军令状的决心。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大都督期望!
无他——为求进步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