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刀尖一转,削下一片薄如蝉翼的肉,血珠顺着刀尖滴下,范德维恩一声惨叫,旁边看着桑德和贝赫也颤抖了起来。
“这一刀,是为了我娘!”林天雄丝毫没有手软,听到他的惨叫更是兴奋,转手又削下一刀。
“将军,请让我也来!”赤焰盟中另一人也开口道。
郑芝龙看了一眼,见广场上不少奴隶都死死盯着范德维恩三人,知道他们心中都怀揣着仇恨,他点头遂即退开几步,“排队,一个个来,都有机会,一千刀呢!”
刑台上范德维恩的惨叫声撕破了喉咙,广场上的爪哇人突然齐声唱起了古老的战歌,不知哪里响起鼓声,鼓点随着刀落越来越急。
当第三百刀在一个黑人手中划过时,范德维恩已经成了个血人,但却仍旧有一口气在。
“第三百零一刀,这是泗水的孩子们还你的!”有人大声喊着,刀尖刺入范德维恩眼球,而范德维恩,终于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清朗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乌云,云层中有闪电闪烁,桑德和贝赫抬起头来,就见一道闪电劈下,正中广场边缘的和兰教堂十字架,火焰瞬间吞没了教堂尖顶。
“天罚!”
有人高声喊道,于此同时,广场上的人又同时跪下,向着天空叩首,郑芝龙站在刑台上,雨水冲刷着范德维恩的血,在他脚下汇成一条猩红的小溪,流向总督府的方向
行刑直到傍晚才全部结束,郑芝龙命郑芝豹将刑台上的不成人形的三人以及碎肉收拾了丢海里喂鱼,而后邀请巴达维亚英国、爪哇当地政府首领,以及弗朗机还有其余势力,明日一同在总督府会面,好好商议一下巴达维亚以及爪哇未来该怎么办。
可这一夜,并不平静。
一艘残破的和兰快船趁着夜色冲出巴达维亚港,甲板上挤满了缠着染血绷带的士兵。
船长弗里斯看着巴达维亚的烛火不住颤抖,确认没船跟出来后才逐渐放松了下来。
“明国人,太可怕了...”
他们在战斗响起时要么躲藏了起来,要么暂时晕过去而躲过一劫,能够离开地狱般的巴达维亚,他们赶到无比幸运。
“他们的炮火,好像是来自地狱...太可怕了...”
他们要回阿姆斯特丹去,告诉大人,南洋...被明国占了
英国东印度公司卡尔顿锁紧了商馆大门,屋内仅点着一支烛火,昏黄的光照亮了他脸上不安的神情,白日行刑的场景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尤其是范德维恩的模样,千刀万剐,明国人称这个为“凌迟之刑”,简直太可怕了!
“和兰人完了,”卡尔顿低声说着,可语气不见得有多少欢欣,“但明国人,更可怕!”
“大人,伦敦的命令,”他的副手递上一封信函,“必要时,可承认明国对巴达维亚的主权,但香料航线,必须由我们控制。”
卡尔顿看完密函,而后直接引燃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没关系,我们不急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