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见上头迟迟没有动静,抬眸瞄了一眼,却见皇帝蹙眉不知在想什么,而手中那封密信,仍旧没有打开。
“陛下?”骆养性出声提醒道。
朱由检回过神来,“嗯”了一声,低头将密信拆开,果然,里头的内容便是陷害人的老一套,说他的人查到高文采收了朱国弼的好处,所谓的线索断了查不到什么,无非就是为其遮掩。
“证据呢?”朱由检问道。
“臣派去的人已是在高文采屋中找到了保国公送的银子,足有一千两之多,陛下看,是不是臣命人将他召回来?”
骆养性想的挺好的,“人证物证”都有的情况下,陛下总不会不信,就算不信,只要将他召回,后面的事便在自己掌控之中。
而后,再接着查朱国弼隐匿田产一事,功劳...便是自己的了!
“一千两,真不少啊!”朱由检感叹道。
“陛下说的是,可见保国公素日贪赃枉法,还有高文采,臣也并未亏待过他,他竟然就敢伸手要这银子,哎,臣也有罪!”
“你自然有罪,”朱由检将密信放在一旁,哼道:“朕本来还不想这么快治你,不想你自己耐不住,朕且问题,这高文采挡了你什么道?能要治他于死地?受贿一千两,可是斩首之刑!”
骆养性听这话不由愣了,陛下这些话他怎么没听明白,“陛下,臣一片忠心为陛下,为朝廷,且他自己受贿,同臣有何关联?陛下您这话...”
“不明白是吗?”朱由检懒得同他掰扯,“来人,将骆养性拿下,着三司会审!”
“陛下,陛下,臣犯了何罪?陛下—”骆养性这才慌了,殿外几个锦衣卫进来听是要拿下指挥,一个个也有些愣怔。
“怎么?朕是皇帝还是他是皇帝?你们连朕的话都不听?”朱由检见他们犹犹豫豫的模样,不由大怒。
几人连说“不敢”,而后立即将骆养性绑了押出殿外,外头还能听见他的喊冤声,朱由检“哼”了一声,朝王承恩吩咐道:“让李若琏回京,接下来的事少不得他!”
“那...高同知呢?”王承恩觉得此事既然牵扯高文采,自也该叫他回来才好。
“江南的事不用管了?要人人如此攀扯,朝廷还做不做事了?让他留着!”
“是,奴婢这便去!”王承恩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转头吩咐人去办。
骆养性被押入大理寺的时候,不仅大理寺诸人,六部诸人俱是惊呆了,他们此前也没听到什么风声,怎么陛下突然就恼了骆指挥使,还将他三司会审?
“犯的是什么事?”有人问道。
“不知道啊,昨日上朝不是还好好的,是惹怒了陛下?”
诸人都在猜测,也就只有内阁几人大致明白陛下的心思,这骆养性啊,为了自己权位,便能攀咬同僚,陛下若是放纵,锦衣卫说不成又要成为从前那般横行无忌的虎狼。
审吧,好好审!
莫要叫忠臣寒了心,叫这好不容恢复生机的大明,再生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