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传说中兽与人结合诞下的半兽人,那根本就是一群无法沟通的野兽,信仰残忍的邪神,会把活人撕成碎片,取悦神明。
金山也撕下一块生肉,配着苦涩的野菜根茎,慢慢咀嚼。
他吃得比谁都慢,目光却始终在黑暗的丛林里逡巡。
“今天有预言吗?”石牙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咱们都走了快半个月,阿炳今天又抱怨了。”
“闭嘴。”金山头也不回,“快了,很快就到我族新的繁衍之地了。”
金山用呵斥阻断了族人的问询。
实际上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他握紧了手中的权杖,这根从兄长手中偷来的权杖,此刻冰冷坚硬,是他唯一的依靠。
自从离开了祖地,预言之梦渐渐变得稀少。
曾经的梦几乎遗忘,先祖和神明正在对他不再关注。
他很惶恐,不得不自己,也为这些追随者编织的一个希望。
他只希望这个希望不要那么快破灭。
夜色渐深,族人们大多已经围着小小的火堆沉沉睡去,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
金山独自守在最外围,耳朵捕捉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野兽偶尔的嚎叫。
熬到了大半夜后,有人来换岗。
“好好守着,穴居半人经常日伏夜出,很危险的。”
族人点了点头,紧了紧手中的武器。
金山替换下岗哨后,在避风的角落里刚躺下,眼皮便沉得像是灌了铅,瞬间坠入梦乡。
久违的梦再次到来。
这一次,梦境居然变了,不再是模糊的影子。
黑暗中,他从梦中看到了金属摩擦的刺耳声……
他看见了,看得一清二楚……
身披厚重铁甲的半人,似乎是族中老人嘴里说的铁罐头,他们手持着各式武器,手中的长刀反射着冰冷的光。
刀光落下,一颗熟悉的头颅飞起,那头颅上还凝固着不甘与怒吼。
熟悉的躯体无力的跌落。
是哥哥金河的嘛!?
看着无头身躯手中却还死死攥着那根象征着冰河部落至高权力的权杖。
金山在梦中一个激灵。
等等,哥哥的权杖,不是在自己手上吗?
他猛地睁开双眼,胸口剧烈起伏,冷汗已经浸透了背上的兽皮。
周围是族人平稳的呼吸声和林中不知名虫豸的鸣叫,一切都那么真实。
梦里的景象如同退潮般飞速消散,那些狰狞的铁罐头,哥哥死不瞑目的脸,都在记忆中变得模糊。
“权杖!族群的权杖!”
他心中一慌,双手在身旁胡乱摸索,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凉坚硬。
是那根从哥哥手里偷来的权杖。
“呼……”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身体这才松弛下来,一口烂黄牙在昏暗中若隐可现。
原来只是个梦。
他将权杖紧紧抱在怀里,冰冷的触感让他无比安心。
“一个假梦而已,权杖在我这,哥哥怎么可能拿着它被杀。”金山低声自语,嘴角不由得咧开一个弧度。
哥哥啊哥哥,你还好吗?
那些家伙估计利用完毕了,就杀了吧?
哎,我们居然成为了冰河部落最为的希望了!
“首领,做噩梦了?”旁边一个负责守夜的矛兵看到金山起来,压低了声音问。
“不。”金山坐起身,拍了拍权杖,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是梦中的神明告诉我,我们走的路,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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