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身经万战，浑身都是旧伤隐疾的老头，晚年生活必定这般令人唏嘘。

他体内的每一个器官，时时刻刻都在衰竭。

胸腔里那颗心脏剩余的跳动次数，也进入倒计时。

渐渐地，他生活不能自理，他的身体更糟糕了，记忆障碍、大小便失禁、心脏病……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没有人会嘲笑他。

因为人人都知道，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所不能的空军元帅古来佛了，他只是一个年过百岁的孤寡老人罢了。

“裴小子，这就是我退休十年来的生活。”

“对我而言，这样的生活就像地狱一般恐怖！”

“最恐怖的一次，是国主大人亲自来探望我。”

古来佛的脸上，浮现回忆之色，充血的眼睛，溢出倾诉不尽的痛苦。

“她带了我最喜欢吃的糕点，她坐在病床边，陪我一起说说笑笑。”

“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小时候，我都是直接喊她凝儿丫头。”

“她还总是说我笑起来就像弥勒佛一样……”

“可是就在我喋喋不休讲述我和先帝一起参加的经典战役时，我那该死的括约肌又一次不争气！”

“我根本无法控制，直到床褥散发着浓浓的尿骚味！”

“我不停对凝儿丫头说对不起！”

“我让她赶紧出去！”

“我……我当时只想死！！”

龙君凝自然不会嘲笑和嫌弃看着自己长大的古来佛，但这件事在古来佛的心里，已经埋下一颗“自杀”的种子。

“就这样，我退休后，整整苟活了十年。”

“一个月前，我108岁生日那天。”

“我实在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了！”

“我驾驶电动轮椅，特意支开所有护工和医生，来到湖边，准备溺死自己。”

“我说过，我可以接受死亡，但我无法接受等死的过程了……”

画风突变，古来佛眼中的伤感一扫而净，狰狞扭曲的脸庞充斥着兴奋。

“就在这时，一只红色虫子钻进我的体内！”

“接下来，我的身体重回巅峰！”

“我便知道，我获得了新生！”

“裴小子，你应该替我感到开心！”

讲到这里，古来佛的故事已经讲完了。

双方都是自己人，所以打的就是“明牌”。

“佛爷，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该杀人，并且吃掉他们的心脏啊！”

虞娉婷嗓音沙哑。

“杀几个人又何妨？”

“我杀的都是底层凡人，他们对于炎夏帝国没有任何贡献。”

“但他们的心脏，可以让我获得更长的寿命，让我的身体机能，包括我的御兽术，超越巅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