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老谬赞了。”
宋宴微微点头,态度谦逊:“分内之事,侥幸未辱师门声威。若非宗门栽培,众位师长同门扶持,弟子兴许在几年前就已身死道消。”
“况且,清剿魔孽本是每个玄门弟子之责,面对假丹魔修,弟子能脱险亦是动用了保命之物,代价不小,实在当不得如此赞誉。”
宋宴的声音清晰沉稳,将自己险死还生的经历轻描淡写一笔带过,重点提及宗门之功,分寸拿捏得极好。
张广元看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心性沉稳又暗含锋锐的年轻人,眼中赞许更深。
他原本的确是想好好问问宋宴命灯熄灭的个中情况,但对方已经主动提及了“保命之物”,也不好再详细问询。
杨文轩长老那边似乎在议论有关于这孩子的身份问题,质疑眼前这个宋宴是否被魔修夺舍。
要求宋宴重走炼心路。
夺舍这样的手段,并不是一般魔修能够做到的。
若不借由宝物,通常只有元婴境乃至化神境的魔修能够主动夺舍。
假丹境修士夺舍筑基境修士,根本没有那个可能性。
也不知杨长老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走这个流程。
他捋了捋颌下短须,笑道:“不骄不躁,好,很好!这份心性修为,亦是难能可贵。”
“对了。”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关怀,“你此行归来,应当还未曾见到秦师妹吧?”
提到秦惜君,宋宴心中微动,神色间终于透出几分急切与担忧:“弟子正欲向长老请教。”
“在任务殿时,管事长老提及师尊她因弟子命灯熄灭之事似乎与杨长老有些争执,并因此受罚。”
“不知师尊她……”
“是有此事。”张广元微微颔首,神色倒也不见苛责,反而有几分理解。
“呵呵,秦师妹她,一向都是如此啊。”
“性情刚烈,又极其护短。”
张广元也许是回忆起了从前发生的一些事,笑着摇了摇头。
“你命灯熄灭的那几日,她恰好静修出关,听闻执事弟子的告知,心忧如焚。”
“本想去龙潭山寻你,但魔墟入侵,宗门有令,筑基境修士不得擅自行动。”
“她又去寻杨长老,情绪激愤之下便直接打上了杨长老平日处理公务的大殿,动静闹得实在是不小。”
“也着实让杨长老在诸多执事弟子面前颜面受损。按照门规,长老之间动手,禁闭思过么是在所难免的。”
张广元端起案上清茶啜了一口,继续说道:“原本这事儿应该让杨文轩长老自己来执行,不过他被秦师妹打伤了,自己还在疗养之中。”
“后来小徐回宗,说明了情况和缘由之后,宗主出面,与几位主事长老合议,将秦师妹暂时禁足于禁地前山,就是天隼断崖那里静思,时限一年。”
“这还是考虑到她境界较高,职责重要,并未过多苛责。”
“不过秦师妹是明事理之人,想来这几日过去,火气也渐消了。”
得知具体位置,宋宴心中稍安,但还是问道:“禁地前山……不知长老,弟子此刻能否前去探望?”
此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担心规矩森严,未必能见。
“自然可以。”
张广元放下茶杯,笑容宽和:“宗门禁闭亦是修行,并非隔绝内外。”
“秦师妹原是宗门长老,身份尊崇,按规定,她的直系弟子、洞府仆役以及道侣等亲眷,皆可经报备后申请探视,这是符合宗门规矩的。”
“弟子明白了。”
得到这个答复,心头的重石终于落下。
“你现在便要去么?这样吧,跟门口的温连说一声,你就直接过去就好。”
张广元思忖了一阵,说道:“如今魔墟修士入侵,局势动荡,也别再报来报去,弄那些繁文缛节,一切从简。”
反正杨文轩长老现在养伤,一点小事罢了,自己未尝不能给这孩子做主。
宋宴心中大喜:“多谢张长老。”
张广元摆摆手:“快去吧,秦师妹心中定然也挂念着你这个宝贝徒弟呢。”
“若她问起宗门动向,你可将近期魔墟异动加剧,已抽调部分弟子前往北楚驻守之事如实告知,让她安心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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