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雪也在下面？”

杜明珠狠狠瞪了一眼那个说漏嘴的跟班，“没错，那小贱人是掉进了山涧，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找死，居然敢抢我的东西。”她眼波流转，冷笑一声：“怎么，就准你‘不小心’把她丢河里，不准我‘失手’把她推下山涧啊？”

洛云杉不想跟她多废话：“山涧在哪里？”

“洛云杉，你吃炮仗了？有你这么跟师姐说话的态度吗？”杜明珠惊疑不定，心虚道，“你不是和她有仇吗？管她做什么，山涧就在那头，水流那么急，谁知道她被冲哪儿去了。”

想到失落的天女散花簪，杜明珠又气又心疼：“东西没追到，簪子还掉了，真是晦气，我走了，不陪你玩了。”

宗楚楚看洛云杉表情不对，安慰道：“云杉，这里我们以前来过的，我知道她说的山涧在哪里。”

只见那山坡背阴，突兀裂开了一一道一米多宽的沟壑，山泉裹挟着亮白的泡沫，落入深不见底的崖底。

这是顾怀雪第二次距离死亡很近。

第一次是妖兽袭村，妖兽撞坏了房屋，破门而入。她被婶婶匆匆塞进水缸里，婶婶却被妖兽撕碎了身体。她能听到妖兽啃食亲人的血肉，呼哧呼哧的吞咽声近在耳边。重见天日后，第一眼看到的画面是火光中亲人残破不堪的尸身和白衣胜雪的仙人，顾怀雪至死难忘。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次，她又陷入了妖兽的包围。

顾怀雪已不再是当初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村姑，然而，她是火木双灵根，在水下发挥不出优势。

四条一阶鳌花鱼不怀好意地在她身边游荡。它们在饭桌上是一盘好菜，在水下却是当之无愧的水中杀手，尤其是对仅有炼气二层修为的顾怀雪来说。

她还没有学会内息法，无法在水中闭气太久，如果不能在一刻钟内突围，她必死无疑。

她被合围在水中，脚无着力之处，身上也没有攻击法器。唯有捏在手心的一支花簪——那时和杜明珠纠缠时，失足跌落山涧的一瞬间，阴差阳错从她头上拔下来的。

天女散花簪已经被杜明珠滴血认主，顾怀雪拿在手里发挥不了防御法器的作用，只能利用长而锋利的簪尾，勉强当个匕首使。

可惜事与愿违，四条一阶鳌花鱼像经验老到的猎手，不给她逐个击破的机会，时不时冲过去咬她一口。幸亏她穿了小师兄赠予的青鸟羽翼织就的法衣，有一定防御功能，免去了很多皮肉之苦。

顾怀雪周旋许久，终于找到机会奋力刺穿一只鳌花鱼的头颅，一个不查身后失守，被另一条鱼尾抽中后背，手臂顿时脱力，花簪飘落水底，还在一闪一闪地制造花瓣幻影。

鳌花鱼嗅到血腥味更为激动，一拥而上，向手无寸铁的顾怀雪攻去。

“我要死了吗？”

屏息太久，她的大脑严重缺氧，意识模糊间，恍恍惚惚看到一个人向她伸出手，和三个月前将她带离水缸的那人重合，顾怀雪以为是自己临死前出现了幻觉：“赵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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