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急诊室的手术灯灭了，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问：“谁是张子豪的家属？”

“我是，我是他妈！”女人赶紧冲过去。

医生拿下口罩，歉意摇头，“抱歉，你们送来的时间太晚了，安眠药在体内已经差不多全部消化溶解，我们……节哀顺变。”

女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开始嚎啕大哭。

“子豪啊，我的儿啊——”

宋书颜脚下一个踉跄，扶着墙壁，有些恍神。

“陆然，医生刚才说了什么？”

她捂着耳朵，使劲的搓了搓，不确定的说：“我好像没听懂。”

陆然瞧不得宋书颜这一副失魂落魄，脸上的神采几乎一瞬间被抽走了干净。

那茫然和悲伤，让他喉咙发紧。

他走上前，伸手将人揽住，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宋书颜，这不是你错，每个人如何选择都是他自己的自由，你左右不了他人的命运。”

“可是为什么啊？”

宋书颜拽着陆然的衣服，一只手拉着的紧紧，想借此依靠做支撑点，她怕自己会站不稳摔下去。

抬头，眼眶噙满泪水，“他才八岁，为什么会想不开呢？明明是孩子最天真烂漫的时候……”

“宋书颜。”

“上一次分别时，他还要我抱抱他呢，他眼里都是光，他……”

宋书颜的声音一下子哽住了，而后，泪流的更加凶猛。

她趴在陆然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陆然，我错了。”

她真的理解错了。

那时候分别，那孩子的眼里哪里是对美好生活充满向往的希望，那分明就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他眼里的光，只对着她，淡淡的，一瞬即逝。

“他那时候就不想活了是不是？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他就是个孩子，他怎么心思就那么重……”

“陆然，我为什么没有看出来，我要是看出来，我就可以阻止的！”

“陆然，我……”

“宋书颜！”

陆然两手扣在女孩儿的肩膀上，强行把人拉开，让她抬头面向自己。

他心里想了许多的话，想要去理性的分析解释给她听，可触及到她的眼泪时，顷刻瓦解。

将人重新抱住，陆然心疼不已，“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

……

宋书颜拒绝去送张子豪最后一程。

她不敢去面对曾经在她面前的一个小小的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急匆匆离开人世。

那个孩子的神情，张子豪曾经望着她充满感激和天真的笑容，每每想起，她就鼻子发酸。

一个人憋着久了，没地方发泄，宋书颜直接去了医院。

她就坐在耳鼻喉科的大厅那里，一直等着陆然下班。

人出来的刹那，她站起来，咬着唇说：“陆然，我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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