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林没有再掩饰，当千里镜的声音响起时，玛丽安微微撇了下头，但却没有说些什么。

等与法兰茜斯卡交谈完后，泽林仰起头看向上方，考瑞菲亚斯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但他依然可以看到飘浮在半空的金属圆球。可以确定，上古者仍然在进行他那可以撕裂天空的魔法。

“我知道了。”

他们已经顶着来自四面方的攻击，来到那座高台之下。这是圣灰神殿唯一一处完整的平台。就像是将一座房子的房顶与墙壁掀飞出去，却留下了完整的地基与地板。考瑞菲亚斯的身影只能在这上边，因为这里就是这座浮空岛最高也是最后一处地方。

玛丽安看着面前的台阶，握紧了法杖。

“我的父亲能用血魔法将它封印，我也一定可以，用血魔法彻底杀死它！我们走。记住，泽林，我们都要活下来，然后你要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以及来自什么地方。你肯定不是德凡特人。”

这句话让泽林微微怔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多少惊讶，这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洛泽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玛丽安狡黠的翘起嘴角“来自德凡特的魔法奴隶，我的朋友芬里斯就是，他的身上覆盖各种各样的魔纹，从脸颊到手指，无处不在，但我仔细观察了你的脖颈和手臂，你身上没有魔纹，只有疤痕。你不是个奴隶，而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后来瓦里克告诉我，你在战斗前会喝下一些药水，这不是我见过的任何战斗方式。”

“你的观察很敏锐。”

泽林轻吁了口气，他从身后拿出了剩下的魔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容纳多少毒药，一瓶快速恢复体力的黄褐色猫头鹰和一瓶让伤口迅速愈合的燕子，再加上之前的魔药煎药效果，足以让他拖住时间。

望着泽林血管暴起如密布紫色藤蔓的侧脸，玛丽安撇了一下嘴。

“这时候你看起来真的很像暗裔。”

“真正的暗裔绝对不会想见到我这样的‘暗裔’。”泽林轻吁了口气，呼出一口苦气“不需要血魔法，玛丽安，你说过的，血魔法已经造成足够多的悲剧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使用血魔法留下的伤痕还没有愈合“……我宁愿永远都不会有用上血魔法的机会。但这是我的责任，哪怕我可以逃避，但我不能，这就是我的事情，我的家族和这只上古怪物的怨仇。”

她抬起头，眼睛没有丝毫的动摇。“我必须面对。”

泽林直视着玛丽安蔚蓝色的眼睛。

“让我们一起面对。”

他们沿着布满裂纹的台阶跑上去，仿佛是听见了脚步声，上古者慢慢转过身来，露出被红光映照的岩石般的脸。这座平台过去一定属于圣灰神殿的某个礼拜堂，地面上依稀可以看到代表安卓斯特教会的太阳花纹，一共座破损的石柱，三三相对分列两边，其有座石柱上仍存有被烧毁了一半的画作。

他们的敌人，正站在这座最高处的平台上，等待着他们。

这里很高，天空的裂痕仿佛触手可及。

“你们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放弃，什么叫不自量力。”

考瑞菲亚斯半眯着眼睛，巨大的身躯飘浮在距离地面大约半米的地方。似乎和上一次相比，它的体型更大了。刺眼的猩红电光在他的身体附近闪烁，就好像它的力量已经强大到难以被身躯彻底容纳。

“要是你能放弃的话，我们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泽林针锋相对的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