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泽林将一块用红绳编成人形的白色手帕递给贺弗莱斯。“如果这里还有那些需要的人,就送给他们。”
希拉说,如果有必要,这誓约可以保护他们,不过真的出了问题,她会尽可能拦下来。虽说泽林对狩魔猎人的寿命很有信心,至今谁也不知道狩魔猎人的寿命上限是多少,但狩魔猎人并非不会衰老,只是衰老的速度放缓了数倍。他可不想在环印城挑战一下自己的生命上限,他不愿意白白浪费那么多时光。
“不,我想,这里需要的只有你和那名金发的女士。”贺弗莱斯惨笑了一下。“我们是不死人,不会死亡。”
“什么?”
“我们,早就是不死人了。”教堂之枪叹了口气。“当深渊第一次蔓延,环印骑士和狂王熄灭这里的火焰时,我们便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黑暗之环。多亏费莲诺尔公主,否则我们恐怕无法在不死人诅咒下坚持那么长时间。”
“这么说,我倒是拖后腿的一个人了。”
和流逝的时间相比,对这里其他人影响更大的,反而是来自深渊的威胁。时间飞速流逝,他们无法行动,只能祈祷自己挑选的位置,正好在千年后深渊尚不能淹没的地方。深渊是从下方的山谷弥漫上来的,到最高的地方去,显然是最安全的。该到去避难的时候了,环印城将就此划下句号。这让泽林忽然想到了,他在第一次抵达艾雷德尔后,在与芙莉德战斗前,修女的一句话。
你被枷锁蒙蔽了眼睛,神的枷锁必须被打破。
他这是否是在打破葛温为环印城的众人设下的枷锁呢?他不知道,但如果是的话,说来真是讽刺。芙莉德想要打破枷锁,他阻止她熄灭艾雷德尔的火焰,并与之战斗。结果现在,他似乎又在做和芙莉德相同的事情。
他们找到了其他人,但巨人法官拒绝离开。
“你可以到外面的山坡上去,你能够避开火焰,每个人都要离开,到安全的地方去,这是来自希拉女士的命令。”
“我已知晓命运,我不可离开,我将在此,与环印城同生同死。来时,三名同僚与我共同前来,但离去却仅有我一人。若环印城不在,我亦无离开的道理。我的职责是守护环印城,但公主之命不可违逆,我将守卫于此,若有宵小之徒想要打扰希拉阁下计划,我必将在此将其消灭。”
“已经够了,阿米戈法官,这座城市不值得你继续这样看守下去。”
“我看守的不是这座城市,人类。也许你不会理解,但我亦不会离开,请代我转告希拉阁下,若公主醒来,请替我向殿下复命。”
望着巨人法官隐藏在茂密毛发下的脸,泽林深深的叹了口气。
“没问题,我一定做到。但是,你有机会,可以亲口将这一切告诉公主,告诉希拉。”
和同族一起前来,但如今却只剩下自己一人。守卫环印城已经变成了阿米戈法官生命的一切,他已经在此看守了千年的岁月,这是他仅剩的执念。若环印城消失了,他也没有什么一定要活下去的必要了。
面对狩魔猎人最后的请求,巨人法官坚定的摇了摇头,随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教堂大门,像是要在大门无法关闭时,用身躯来挡住这里。
泽林望着法官有些佝偻的身躯,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对贺弗莱斯招了下手,教堂的其他人已经进入升降梯。卡露拉淡然的神色难得多了一份严肃,佳丽则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手臂却紧紧的与亚瓦握在一起。希里斯站在升降梯前,她还没有踏入,而是在等待着狩魔猎人。在泽林没有进入升降梯前,她也不会进去。
“我们走,贺弗莱斯,让我们结束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