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办法保证说能做什么。”泽林皱起眉头。渔夫们说，是战死的妖灵又复生了，它们要向生者报仇，向当年将它们推到死亡去的人复仇，因为亨赛特到这里来了。也有人说，是女术士萨宾娜的灵魂还徘徊在这片土地上，来找当年杀死宣判她死刑的人复仇，就是科德温国王亨赛特。似乎不管什么人，都认为这件事和亨赛特有关。

但他知道是谁杀了萨宾娜。如果萨宾娜的灵魂还待在这片土地上，那么她也知道，当年杀了他的人又来了。

“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才能想办法解除诅咒。”杰洛特放下手。“但我想弗坚的人可能不会那么快希望有人解除诅咒。看那边，那是亨赛特的军营，千名士兵驻扎在岸边，如果没有妖灵迷雾，这支军队现在恐怕已经出现在弗坚城墙下。”

“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精灵舵手高声问道。“继续靠岸吗？”

“靠岸。”泽林说道。“找个安全的地方靠岸就好了。”

“我们去哪？”卓尔坦问道。

“先去亨赛特的军营，和罗契见面。”杰洛特提议。“了解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再决定该如何寻找弑王者。”

“我实在不愿意到亨赛特的营地里去，一想到亨赛特对非人类种族的偏见就让我的肩膀发痒。”卓尔坦挠了挠后脑勺。“对了，泽林，你之前在那艘沉船上找到的日记写了什么？这箱子里的东西你不要一份？”

“不用了，这本日记记载附近还有一艘沉船。”

泽林晃了晃手里皱巴巴的笔记本。“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在附近。”

当渔船靠岸时，泽林将说好的报酬交给了舵手，然后走下了船只。杰洛特已经等在岸边，而丹德里恩和卓尔坦要搬运他们的箱子。不只是在沉船找到的财宝，还有他们从浮港搬来的，卓尔坦要搬家到弗坚去，箱子里的东西原本是他打算结婚后留在碳山的，不过可惜，他第二次想要安稳下来的愿望又破灭了。上一次是在维吉玛，如果他能对被关押在旧城区里受冻挨饿的非人类坐视不理，他估计可以在维吉玛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比如说矿工、铁匠铺帮手之类的。

但一个无可救药的利他主义者，能在这样的土地上，找到一个可以长时间安稳生活下去的地方吗？

恐怕很难。

挥手和精灵告别，看着渔船折返回浮港，泽林一行人迈开脚步，走向远处横在天边的营地围墙。一米多高的木栏围墙横在河滩前的，从东到西，几乎占据了整个河滩。而这只是科德温的一座营地，在山坡的另一边，还有更多的驻扎营地。远处原本是一片松树林的山坡，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岩石和灰暗的树桩。围墙上每隔十多米就会有一座哨塔，上面的哨兵监视营地附近的风吹草动。当这一队人走到靠近营地的地方时，上面的哨兵立刻发现了他们。

“停下！表明你们的身份！”

“我们是狩魔猎人，还有一个吟游诗人，一个矮人矿工！”泽林走上前，对哨塔上的士兵高声喊道。营地门前的两名卫兵也注意到了他们，一名卫兵抓起武器，然后晃醒了身边打着瞌睡的同伴。

“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来找人！”泽林顿了顿。“找罗契·弗农！他是蓝衣铁卫的指挥官！”

“这里没有什么蓝衣铁卫。”哨兵挥了挥手。“营地里没有叫罗契·弗农的人！”

泽林和杰洛特对视一眼。

“那个戴着头巾的，穿着蓝衣服的男人，他不在这里？他没有来找亨赛特王？”杰洛特上前问道。他没有走太近，在没有得到命令前，那些士兵也不会允许未知的人距离外围墙过近。

“没有，我可以确定点名单上……”

“点名单上当然不会有罗契·弗农的名字，因为他就算到了国外的土地，他也是个该死的泰莫利亚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河滩的另一边传来，一席蓝衣的罗契和薇丝一起向他们走来。“真高兴能看到你们，你们肯定已经给那个狗娘养的罗列多一个教训了吧？跟我来吧，我们的营地在科德温人的军营外，靠近河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