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认出刺客是谁吗？”

“他不带面罩我才能认出来，半精灵猎人有一些，但人类猫学派猎人更多。我已经向其他猎人送出了信息，他们看到我留下的标准就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古克萨特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他看了眼正将反魔法金属粉尘灌入炸弹外壳的泽林。“你们今晚准备做什么？”

“为什么这样问？”

“这附近的魔物除了术士对付的妖灵，没有一个怪物需要反魔法炸弹。反魔法金属价格昂贵，而且狩猎这里的魔物，制作焚风和月之尘更好。”

“没错，的确有些事情要做。”泽林停下手的动作。“和调查弑王者有关。我们发现一个线索，弑王者有可能接受帝国情报局的雇佣。所以我们打算从尼弗迦德的营地下手。”

“潜入？”

“如果他们没有发现的话。”泽林在一旁的水盆里清洗掉手上残留的粉尘。迎着古克萨特怀疑的目光，他轻哼了一声。“他们发现的话，就用非常规手段解决。”

夜幕笼罩的天空时不时闪过诡异的炫光。戴斯摩站在高台上，持续念着他的咒语。咒语笼罩下的迷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退过的地方只留下枯萎的杂草和战争时因魔法而残留下的深坑，妖灵的尖叫声在阴影此起彼伏。席尔站在营地边缘，用魔法支撑起一道屏障。虽然这屏障不像她的护符那样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闯入的妖灵，但却可以削弱它，令它们无法遁入阴影，就像亚登法印可以做到的那样。否则，还没等开战，亨赛特的征召士兵就要先被妖灵干掉一批。不过就算有法术帮助，泽林也不看好这些两个月前还握着锄头的农夫能和妖灵战斗。骑士们都围聚在国王的营帐附近，士兵则站在几排，待在魔法屏障后面。

“这是行动的好时候。”罗契望着已经开始戒备集结的科德温军营。夜色下，握着火把的士兵站在山坡上，宛如一条蛰伏的火蛇，随时准备冲出去，对着目标狠狠的咬上一口。“杰洛特，你准备好了吗？”

“我随时可以行动。”

杰洛特穿着章鱼巨怪皮革做成的护甲，肩膀上缝着一个兜帽，兜帽阴影下一双兽瞳闪着淡金色的光芒。“科德温人盯着弗坚人，尼弗迦德人盯着科德温人，我们盯着尼弗迦德人。谁盯着我们？”

“我不喜欢这样的比喻。”薇丝挠了挠后脑勺。“听起来我们就像是个猎物。”

“猎物还是猎人，到时候就知道了。”罗契最后看了一眼浓厚的迷雾，雾气只剩下一片核心区域，如春日里阴影的寒冰，迟迟不肯退场。“是时候了，出发！”

弗坚的城墙上，萨琪雅两手扶着城垛，眺望着远处天空闪烁的炫光。夜风吹动了她额角垂下的发丝，眼的神色愈发凝重。

“他们开始了。”

菲丽芭走上城墙。“迷雾正在退散，这层屏障就要消失了。”

“多少时间？”

“什么？”

“你懂得法术，能告诉我多久才能清空迷雾吗？”

“根据迷雾的规模来看，五个小时，或者更短，但不会比短于四小时。”菲丽芭看着城外。“这种法术波动，应该是亨赛特手下的戴斯蒙所为，这附近只有他一名男术士。还有，亚当和他的雇佣兵会加入你，但你还要做好提前准备。”

“亚当？送行者亚当？我没有钱支付他的报酬。”

“我帮你支付了。”

“太好了，回头我还给你。”萨琪雅看着城外，过了一会，她才继续说道。“菲丽芭，拜托你去通知其他人，让他们好好休息四个小时，然后起来做准备，迎接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

“不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吗？”

“我们已经准备了一天了，是时候休息一会。长时间的紧张对其他人没有好处，是时候休息了。一天一夜不闭眼，第二天敌人还没过来，我们的士兵就已经因为困倦而无法拿起武器了。”萨琪雅没有回头，她的眼睛仿佛要看穿面前的夜幕。“这会是一场大战。是时候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贵族和国王吃点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