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传送吗？”

“不，由我来。”

希里握住阿瓦拉克伸出的手臂，白光一闪。轻风抚过，茂密森林只剩下随风摇曳的荒草。

过了几秒，一只铁靴踏出，将好不容易直立起来的蘑菇踩入泥土。

“痕迹延伸到这里？”

盔甲上仍然残留着尚未融化的霜雪，提着战斧的狂猎将军环顾四周，茂密的植被在骤然的低温下凋零，地面覆盖上一层冰层，封冻草丛，笼罩灌木，沿着树干向上蔓延，最后停在两米多高的位置。“你的追踪位置出错了吗，莱缇莎？”

身后，握着法杖的导航员微微眯起眼睛，骷髅面具后柔顺的金发披在肩前与背后。“假如你无法相信我的能力，为何不去向卡兰希尔求助，尼拉里斯？”

“卡兰希尔要帮助被白霜包围的城市转移，这种事情不至于需要他出手。”尼拉里斯哼了一声，鼻子内重重的呼出口气：“世界危在旦夕，贤者却不肯提供帮助，最强大的贤者居然带着开启众界之门的血脉逃走。法师们到底在计划什么？！”

导航员一言不发，她半蹲下身。伸出覆盖着狰狞铁甲的手臂，在阿瓦拉克与希里最后一次站立的地方虚握。

“你的魔法可以找到叛徒的痕迹？”

“这是一种诅咒。”莱缇莎缓缓说道：“卡兰希尔认为，跟踪到的魔法痕迹表明阿瓦拉克贤者在对艾吉薇儿进行训练，否则以他的力量，绝对不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这里的痕迹消失了，我不知道他们传送到什么地方。但出现的痕迹很明显，显然是艾吉薇儿做的。”

“所以你们对他束手无策？”

“诅咒的力量可以跨越时间与空间。”导航员声音冰冷：“阿瓦拉克不太可能踩到陷阱，但他训练的雨燕不同。这种诅咒很危险，到时候，阿瓦拉克贤者就不可能再如此完美的消除魔法痕迹。”

“你已经为此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

“再有一个月，尼拉里斯。”导航员收回手，细长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隙。“我将看到成果。”

“你永远都有成果，莱缇莎，我想最令人难以忘记的，就是你的投影被一名人类女人用魔法烧成灰烬，让你的本体疼痛到两天无法走路。”

导航员猛地转过头，死死的盯着尼拉里斯。后者一直对在吊死鬼之树下的战斗，莱缇莎率先阵亡以至于他们失去魔法掩护后被狩魔猎人击败而耿耿于怀。导航员嘴角抽了抽，垂下的手臂慢慢握成拳头。“我迟早会找到那个人类女人，她到时候就会知道，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无上的仁慈！”

积雪覆盖的山路，维吉妮亚打了个喷嚏。

“阿嚏！”她揉了揉鼻尖，用力吸了吸鼻子。

“维吉妮亚。”忽然，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维吉妮亚转过身。尤瑟夫卡在寒风眯着眼睛，一步步走上来。

“约瑟，你怎么来了？”

“很冷吗？”尤瑟夫卡微微一笑，她披着厚重的羊绒风衣，风衣下摆露出淡白色的羊毛裙。“我今天把庭院里的积雪清扫干净后，才想起来，你告诉过我，今天泽林回来。我为他带了一件衣服。”医生怀抱着两件厚重的羊毛披风，取出一件灰蓝色的递给维吉妮亚。“你也是，急急忙忙的出来，我看到你的风衣还挂在壁炉旁。已经晾干了，希里斯说你在这里等着他，我就帮你一起拿过来了，快穿上，最近越来越冷了。”

山坡上残留着昨天傍晚的积雪，远处白雪皑皑的顶峰为荒凉的山脉增添一份寒意。已经是二月末，但天气丝毫不见转暖。

“辛苦你了，约瑟。”维吉妮亚连忙将风衣披在长袍外面，她双手捧住，在嘴前哈出一口热气。“我本来以为，能尽快迎到泽林，然后就回去，谁知道等了那么久。”

“可能是在路上耽误了吧。”尤瑟夫卡帮泽林解释道，她看向远处的山脉，下意识抚摸着右耳耳垂的耳环：“我过去从亚楠到教会镇都要走好长一段路，他要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间还要途径几个不同的世界，可能会用更多时间。哦，我还带了一袋热水，喝一点吧。”

说着，尤瑟夫卡伸手到风衣怀，寻找藏在内兜里的银制水壶。

“哼，说不定他已经到了，就是不愿意那么快回来。”维吉妮亚撇过头去，哼了一声：“谁知道他这段时间又沉迷在什么样的女人怀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