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生要用来满足一个贪婪而危险的神灵。”埃尔斯佩思的目光忽然带上了一丝怜悯：“狱卒将自己与囚犯关在了一起，你阻止她危害现世，而你永远无法摆脱她的力量。我都有些分不清，我们未来的命运到底谁更悲惨。被邪神吞噬灵魂，魂飞魄散，还是永远与一个邪神绑定在一起，不断满足她逐渐增长的需求直到死去的那一天才能停歇。”

“所以现在考虑太遥远的未来没什么意义，德尔肯女士。放眼当下，忘了未来的献祭，现在还有一个世界在等着我们来拯救。”

泽林注视着西格玛的战争牧师在胡斯的带领下走出城门，每一支军团都配备了牧师，帮助士兵抵御混沌腐蚀的影响。这正是为什么帝国在那么多年来能够不断挫败击退诺斯卡人和库尔干人的侵攻，却无法趁着他们虚弱时反击的原因。深入混沌荒原，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敌人，或许混沌腐蚀的影响可能会让一整支军团在开战前就投入敌人的怀抱。

刻有矮人先祖的石雕，基斯里夫所信仰的乌孙，西格玛与塔尔的战争祭坛，每一名士兵都在心里默默向自己信仰的神灵祈祷，随后踏入米登领的土地。

考虑到其他士兵的感受已经流言的传播速度，泽林只能骑上帝国军马。当然，在他的军团，士兵们已经不会因为一匹幽灵马的出现而担惊受怕，但谁也没办法阻止他们私下里闲聊。维克多认为应当禁止这种谣言的温床，不过泽林认为在战争的间隙，应当适当的给士兵们一点休息的时间。他们不能把士兵逼得太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承受能力上限。

乔汉娜骑着军马，和格奈娅在旁边有说有笑。只要不谈论起信仰问题，她们之间有很多共同话题。作为一位周游世界寻找腐化答案的圣教军，乔汉娜有许多在危险之地的见闻。龙裔有时也会和她聊起对抗奥杜因时的遭遇。虽然很少谈起塔罗斯，可格奈娅对塔罗斯的信仰非常坚定，相反的是，整天下意识把圣光挂在嘴边的阿尔泰娅反而对在异教徒面前辩驳没什么兴趣。

“这里的情况让我想起刚刚踏入地狱的光景。”头盔下的双眼扫视被混沌扭曲的大地，混沌魔域的力量逐渐侵蚀现实世界，自然法则在这里越来越薄弱：“腐蚀、不自然的土地，一场永无止境的战争。”

“可你们不是获胜了吗？”格奈娅好奇的问：“莉雅告诉我说，你们的魔神已经被消灭了。”

“没人能消灭他们，只要我们还活着。”乔汉娜笑了笑：“地狱迟早会诞生出新的魔神，它们诞生自原罪，源自于魔龙塔萨梅特。没人能消灭自己的黑暗面，就连阿奴也不行。或许再度过数千年的时光，这场永恒之战又要开始了。但往好处想，我们至少为所有人争取到了数千年的和平，将会有许多人在和平与安定度过一生。我相信等到未来新的魔神再次诞生时，会有新一代的英雄击败它们。届时，我希望这些英雄们能到我的墓碑前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唔，以阿卡拉特的名义，我必须承认我有自己的缺点，我的私心。我希望未来的人们能够记住我，并且我的衣钵能够通过学徒一路传递到一个需要英雄的时代。我的领悟、我的技艺、我的见闻，我希望这一切可以传承下去，而不是在历史的长河湮灭。”

“这难道也算是缺点吗？”格奈娅惊讶的问。

“我们应当每时每刻都在反省自身。”乔汉娜严肃的说：“审视自己，意识到自己的弱点，才能不断完善。”

“你总是这样要求自己吗？”

“每天每夜。”乔汉娜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腐化无处不在，格奈娅。作为一个踏足诸多危险领土的人，我建议你也可以这样做，每天思考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情，思考这一切是否符合你过去的信条，当由过去的你来评判时，她是否能认同你现在的作为。”

“两位尊敬的女士。”泽林骑着军马追上了她们：“我们需要做好准备了。”

“你和那位女法师聊完了吗？”格奈娅开玩笑似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和她聊到晚上，然后再聊到床上互相交流一下人生经验。就像你和维妮一样，她们不都是法师吗？”

“唔，抱歉，让我到前面去看一看？”乔汉娜趁着格奈娅聊起更私人的话题之前，打断了他们：“也许那里会有士兵需要我。”

“我们可没有聊一整晚的时间。”泽林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固定在腰间的连发手枪上弹药，一枚一枚的推进去。他越来越意这个武器，威力不比连弩差多少，子弹同样可以附魔而且比连弩更小巧。不过他可以确定，等自己带着这种武器回到自己的世界并且向其他狩魔猎人推荐时，老维瑟米尔一定会抱怨年轻一辈的狩魔猎人越来越不传统了。这位老猎魔人在两年前在白果园狩猎狮鹫时才接受使用弩箭。

“怎么了？”

“我们会在日落时分抵达卡隆堡。一队艾里昂掠夺者已经传回来最新的消息，那里有一支野兽人战帮。干掉他们，卡隆堡会成为我们入侵米登领的桥头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