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中的七,八月份是南部最炎热的季节,太阳在这个时候总会毫不吝啬的将热量倾泻在这片大地上。
也就是在这样一个艳阳高照的季节,一支庞大的步兵军团在这片苍凉的土地上缓慢前行,现在的它就象是一个巨人,正拖着巨大的身躯向前爬行。
道路两侧的村庄都已成为无人居住的荒村,四周的田地中除了几颗孤零零的杂草外再也找不出一点绿色,这就是战争带来的结果。轻壮年在战场上倒下,年老的,幼小的则离乡背井躲避战争,大量的田地被荒芜。
但是战争还在继续,破坏也还在继续,谁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以前那种祥和宁静的生活。
战争,成了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天气的炎热让路边的野狗也伸长了舌头在哈气,而这些站在战争第一线的兵士更是口干舌燥,炎热使得他们脱掉身上厚重的盔甲顶在头上遮挡太阳。
颛孙静羽,这支庞大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此刻也无精打采的趴在自己的战马上,几天几夜的追击与燥热的天气都使他和他的部队精疲力竭。
五天了,这已经是第五天了。在这五天的追击当中,颛孙静羽的步兵军团几次追上”家园”的骑兵,但每一次一接战,对手的骑兵就四散而逃,根本没有办法将之聚歼。但有一点颛孙静羽则确信无疑,那就是“家园”此时已经是一支溃散的匪军,只要自己再努力一下,那它就会象一幢年久失修的房子一样轰然而倒。只要自己再咬咬牙,抽掉那幢房子上的最后一块砖,那胜利就是自己的了。而那最后一块砖就是“家园”的家主李宇轩。
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与自己手中的这支步兵军团已经快到极限了。每天顶着这样的天气前进八十到一百里,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这个问题恐怕连颛孙静羽自己也无法回答。三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自己若然退却,那一切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自己的那些美梦也有可能成为镜中花,水中月。
现在的颛孙静羽根本没有意识到,仅仅为了他一个人的前途和命运,他将一万多名年轻士兵的生命当做赌注押在了历史的赌桌上。
也就在颛孙静羽被头顶太阳晒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前方队列尽头一匹马从队伍身旁飞驰而过,扬起的尘土让道路上的步兵叫苦连天,漫骂声更是此起彼伏。
现在的颛孙静羽也没有力气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追上李宇轩并斩下他的首级。
一名浑身泥土仿佛刚在黄泥中打滚过的斥候飞驰至颛孙静羽马前,还没有敬礼便从马上滚了下来趴在了地上。颛孙静羽身后的两名近卫赶紧上前把他从地上拉起这名斥候,从他疲惫的神色和微微发颤的双腿可以看出其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是不是发现‘家园’的散兵游勇了?”颛孙静羽无精打采的问道,这几天对于这类消息早已感到腻烦了。
“不,不是,是‘家园’的主力部队,差不多有两千骑兵!”斥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中极少的唾沫。
“什么!两千骑兵,你有没有看错,在哪里,离这里还有多少路程?”颛孙静羽的嗓门一下子大了起来。
“正北方向十五里。”说完这句话,那名斥候就因为中暑而晕了过去。
终于赶上你了,李宇轩,这回你别想再从我手里溜走。
“下令全军,正北方向,急行军,有停滞不前者,斩!”颛孙静羽由于过分的激动,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
指挥官的命令成了这支军队的催命符,这是这支步兵军团最后的机会。如果颛孙静羽此时不是那么激动,如果他能够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他多派些斥候先到这个地区周围侦察一下,他就会发现,在他的左右两翼已经集结了两倍于他的敌军兵力,此刻正以逸待劳等着颛孙静羽和他的军队进入他们左右夹击的包围圈中。
但是,做为一军统帅的颛孙静羽根本没有考虑这些,他完全被李宇轩先前故意布置的一系列假象所迷惑,错误地判断了敌我双方军事力量的对比,从而最终在这张历史的赌桌上输掉了他的一切赌注,包括他的生命。
两名近卫由颛孙静羽的身后策马而出,一左一右向队列两端飞驰,而指挥官的命令也回响在每一名凤翔士兵的耳边。
与前几天的命令几乎一模一样,什么前方多少里出现敌人主力部队,什么打完就胜利了,什么急行军,都是放屁!
现在这支部队的士兵没有一个相信命令里那些关于战场情况的传达。五天来,接触的都是一些散乱的骑兵,少则数十人,多的也不过是两,三百人。每次都是急行军,可每次见到的都是这样的货色,许多处于后列的凤翔兵士甚至于”家园”长什么样都没看见过,等他们赶到战场,那些”家园”的骑兵早已跑地无影无踪。
颛孙静羽的急行军命令在最短的时间里传到了每一名士兵的耳中,于是,整个行军队列的速度明显加快,先是快走,再是小跑,到了最后简直就是在狂奔,整个战斗序列已经完全被打乱,但是谁都没有去注意这些,包括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颛孙静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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