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来到董府之后,宋勉的心就没怎么安定过,这种感觉,直到谢蘅和他说,不用跟她回去了,尤为强烈。
他倏地对上了谢蘅的目光,“公子,可是宋勉何处做得不对?若有,宋勉可以改,公子......”
谢蘅话都没说完,这孩子就抢着问了话,她颇有些哭笑不得道:“不是。”
“你别乱想。”
“董姑娘是我的一个朋友。”谢蘅慢慢与人解释道:“她如今身子不好,需要有人照顾。”
宋勉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紧张,可却又出奇的冷静,他看着谢蘅,“董府这般有钱,何愁没有小厮。”
“让你来这里,不是做小厮的。”
“那做什么。”
这个还没和董五娘商量好,但以董五娘的性格,前一句话,谢蘅说的还是有底气。她不好贸然的替董五娘拿决定,便面不改色的回道:“这个董姑娘会给你安排,”
“总之,会比在我府上好上许多。”
宋勉在外流浪多年,抓摸爬滚,小小的年纪便已经见过人间诸多险恶。
谢蘅这话没说清楚,可再一想某人故意带他来此处,又让他进屋关什么窗户,还在外面等着,那婢女的话也犹在耳侧,宋勉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起来,连带着垂在两侧的手,都慢慢地紧了一紧。
未免泄露自己的情绪,宋勉垂下了自己的脑袋,再是憋屈,他也只能应道:“是。”
“宋勉,多谢公子。”
宋勉虽掩饰的好,可到底年纪在这里放着,一些身体反应骗不得人,谢蘅看着看着就笑了,“你这样子,怎么像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似得。”
“董姑娘又不会怎么着你。”
“相反,你到了董府,可得听话一些,少给董姑娘惹些麻烦。”
“我要知道你不听话了,别以为我就收拾不了你啊。”
谢蘅的经历虽然谁看了都会拍手叫绝,但再是困苦,她也没体验过宋勉曾经发生的事,因此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宋勉那个角度去。
光说不算,还威胁上了。
宋勉心底未免警觉了起来。
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把事情简单的交代完,余下的一些解释,那是董五娘的事,谢蘅该走了。
事实上,谢蘅也真的很快就离开了董府。
她昨夜只听了苏梨白的梦话,还没看到谢文的,所以,这一晚,她又在苏梨白的床下呆了半宿。
没有解药,苏梨白今日依旧梦魇着,谢文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口中倒是出现了谢蘅想听到的话,结果全程要么是“没教好三郎”,要么是“是他的错,没有护好你们”这些忏悔的话,谢蘅听了个寂寞,就没听到任何和萧轻若死有关的消息。
老家伙看起来对自己冷淡至极,竟还会忏悔,谢蘅从床底下钻出来看了会儿,心底多少有些生气。
最后,她听到瞌睡都快起了,好不容易决定打道回府,结果刚一起身,却是又隐约听到了句,“不...不能查。”
谢蘅顿时就来了精神,连忙又蹲了下去,只为听个明白。
“不是...不是梨白,梨白没有......”
谢文开始复述起了这句话,谢蘅在一旁屏着气,原以为会听到一些线索,结果见人说过去说过来就这一句话,她未免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床上的人毕竟是这身子的爹,谢蘅不好直接揍,只能把人的被子给人掀了一角。
“老家伙,这般和人恩爱,当初又为何要娶她人。”
“让人给你生了好几个儿女,出了事明知有猫腻还拦着不查。”
“萧轻禾嫁给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低声骂了几句,担心一会儿越说越气,也担心人从梦魇中惊醒,谢蘅不敢再多呆下去。
至此,她几乎可以确定一件事——
萧轻禾的死,应该不是看起来的那般简单。这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是破诡云谲的算计。
眼下就看沐王府那边,可有什么发现了。
说来也是奇怪,自那晚夜探之后,谢蘅有好些日子,都没看到赵瑾。去大理寺找人吧,门口的人永远只回复一句,寺正不在,有事改日再来,旁的那是一概不知。
谢蘅纳闷了,索性找了一日傍晚,亲自去了趟平阳侯府。
侯府的人对谢蘅还有些印象,此间谢蘅刚想央人去通传一声,结果她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怎么了这是。”
和谢蘅一开始交谈的人,一看清楚是谁,便连忙恭敬的行了个礼,“侯爷。”
“这位是?”赵策慢慢的走到了谢蘅身旁,他仔细看了看,发现有些眼熟,“谢小公子?”
平阳侯府门前能被人称作侯爷的,对方身份可想而知,虽然谢蘅也有些意外自己上次买烤红薯时随便遇到的一人竟是侯爷,但万事礼不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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