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日中,方素正与唐桥渊逛到一条热闹大街上,恰值饭点,各家酒肆膳馆迎来送往,食客络绎不绝。
方素今晨起得不算早,昨夜欢情难得让他赖了一会儿床,早膳用得也就比较晚,到这会儿只隔了个多时辰而已。他胃口本就小,唐桥渊拿不准他是否饿了,望着不远处的酒肆问道:“素素可有觉得饿了?”
问罢等不着答语,唐桥渊扬眉,疑惑看看他,却见他正偏头望着街边一间针线铺子,听一对年轻男女说话,那模样听得格外入神,仿佛都忘了身在何处。唐桥渊觉得有趣,便也带着几分好奇抬眼去看,听了几句觉得还真有些意思。
那名男子正在柜前挑选荷包,身旁姑娘三番几次劝他走,那人却偏不听,还满脸不解地说道:“我那荷包昨日被人给偷去了,若不买个新的,用什么才好?”
姑娘拿眸光无奈瞥他,嘴里回着:“我做个新的给你不就好了。”
“你那是何必呢?”男子大咧咧一笑,转头继续挑选起来,“这儿现成的可就不少么,十来个铜板就能买到一个,何必费那工夫。”
姑娘气到说不出话来,抬手往他后脑勺敲了一下,斥一句“榆木疙瘩”,转身就跑,留那人傻愣愣地摸着脑袋泛委屈。
唐桥渊顿时看乐了,“扑哧”一声乐出来,颔首附和:“还真是一块榆木疙瘩。”语罢见方素转头看过来,仿佛瞧够了热闹,此时才堪堪回神。
方素眸里带着些不解,看得不是很明白,见唐桥渊一派了然,不禁问道:“那位姑娘为何生气?”
唐桥渊失语,还说人家是榆木疙瘩呢,没想到自己身边这个也是块木头,看了半天压根儿什么都看不明白,于是回道:“那姑娘想要亲手给他缝一个。”
方素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自己缝得更好些?”
唐桥渊当即笑出了声。
“傻素素,”他高兴得不行,捏捏方素的耳垂子,仔细同他解释,“不是缝得更好些,而是想给心上人做荷包,想看他身上佩戴着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好像自己时刻都陪着他,也让他时刻都惦记着自己。”
方素总算理解了,红着脸点头,罢了多看一眼那间铺子,若有所思。唐桥渊不疑其他,只当他难为情了,也不再问他饿是不饿,径直带他向一家酒肆行去。
厅堂宽阔,方素从没进过这样大的馆子,显出几分局促,好在店里掌柜十分热情,周到恭敬地将他二人请进僻静雅间。一扇木门阻隔了堂外喧哗,方素自在不少,放松心绪看唐桥渊熟稔叫菜,听了几个不知是何的菜名后急忙扯一扯他衣袖,摇头劝道:“多了。”
唐桥渊想了想,随后还是多点了几道,又向那掌柜的交代:“每道菜都做得少量些,足两人吃便行了。”
掌柜应下离开。方素颇为惊讶,心想这么多菜品,要刚够两个人吃,那每道菜得做成什么样才合适,这不是给人寻麻烦么?世上竟还真有这样的馆子,愿意答应这般无理的要求。
唐桥渊声声笑着看他,听他好容易坦诚说出心中想法,也不与他解惑,胡乱讲道:“那个掌柜的怕我,他若敢不应,我会砸了他的馆子。所以旁人不行,我说却可以。”
方素信以为真,心中浮现诸多不妥,半晌憋出一句话来:“这样不好。”
唐桥渊仰在椅上朗声大笑。
方素仍没看出他是故意捉弄,心怀忐忑,对那掌柜的感到相当抱歉,一直暗暗思索着该如何劝劝唐桥渊才好。可是直到午膳用罢,他也没能想出个名堂来,反倒是唐桥渊得寸进尺,愈发霸道,吃过饭银子都不肯给,带着他便往楼外走。
酒肆掌柜习以为常,不作阻拦,毕恭毕敬地送人。
方素窘迫地同他行出门去,终于忍不住拉住他,提醒道:“桥渊,我们是不是没给银子……”
“是,”唐桥渊大方承认,“我这人从来都吃霸王餐,那掌柜的若敢问我讨要银两,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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