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站起来,掸了掸被雪水浸湿的袍子,对着坟冢继续自言自语:“我不会让你白死的,这道凌迟令,让周老贼对我减轻了防备,他大概把我当做了一枚好用的棋子。可是他不知道,师父你也只是我的一步棋,置之死地而后生,失了你这名大将,才有让其他兵马出招的机会。”
他犹如夜间出没的鬼魅,笑得诡谲莫测。
“下一次来祭你,我会带上他的人头。”
正月一过,二月初九就是会试第一场了,在京师城内东南方的贡院举行。
邈梵这一个多月来都埋头苦读,千千见状打趣他开窍了想做大官,他却这样解释道:“我要问阿九。”
他还是对君九处死葛密一事耿耿于怀,想找君九问个明白但人家压根儿就没露过面。皇帝住在深宫,他不出来,别人又进不去,要想见面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参加殿试。
殿试由皇上亲自出题,考生当场作答,中的前三名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而要想取得殿试的资格,必须会试中选。
会试临近,邈梵愈发用功,希望可以借此见到君九。
千千没好气地训他:“你傻呀你!居然想跑去质问皇上,嫌命长啊!”
他呆头呆脑的,还固执得厉害:“我一定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果他连尊师重道都做不到,还怎么指望他恩泽天下百姓。”
“榆木脑袋!”千千一根手指抵上他脑门儿,又爱又恨,“真不知道我看上你什么了,你就不能圆滑些,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大张旗鼓的去找皇上的麻烦,得罪了他小心掉脑袋!”
他揉着额头,坚持已见:“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就算他要砍我的头,我还是会这么说。”
“随便你随便你,呆子!”千千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她去了和詹涟台见面的地方。
鸳鸯桥边,一身布衣的詹涟台站在柳树下,掌心里躺着开始发芽的枝条,看得出了神。
“喂。”
千千唤他,他迟迟回神,抬眼看她:“你不高兴?”
他目光敏锐,她尴尬地摸了摸脸庞:“你怎么看出来的……”
“嘴。”他松开柳枝,手指搭上自己嘴唇,“你生气的时候会撅嘴。”
千千抿抿唇,别扭地否认:“才没有!”
“你们俩这个动作一模一样。”他微微一笑,招手示意她跟来,“随我去个地方。”
京郊马场。
当阮七把大宛马牵到千千面前的时候,她又惊又喜地问詹涟台:“你怎么知道我会骑马?”
詹涟台笑而不答,指着马道:“这匹马性子温和,你试试看。”
千千没有穿骑装,只见她迫不及待地把长裙撩起来打了个结,踩着马镫就跨了上去,手拽马缰英姿飒飒。
詹涟台骑上另一匹马,与她并驾齐驱。俩人都没有策马狂奔,而是慢慢驱着马儿往前溜达。
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骑上马就的俯身贴下去,摸着鬃毛跟马儿说话,也不管坐骑听不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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