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风,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
但从湖面拂过时,又因池水的寒意,变得凉快许多。
辰正,金乌高高悬在空中,洒在青砖上,看起来像覆了一层金光,苏移光方才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望着帐顶。
她平常一般是卯时起,今日晚了半个时辰,还是因为昨日睡太晚的缘故。
她勉力转过头,看了眼身侧,旁边已经没有人了。
又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她方才用胳膊撑住床,打算坐起身来。
但身上却传来一阵一阵酸软感,令她有些不适,连带着起身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了许多。几乎是一瞬间,她心里升起一个念头:要不就别起来了,继续躺着吧。
但昨晚宗祁已经跟她说过,今日要进宫去拜见太后,她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准备下床时,她的手不小心勾到了那层层叠叠的鲛纱帐,竟将一处帐幔从顶上勾了下来,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怎么了?”一道声音传入,带着些许焦急,“可有伤到?”
苏移光定睛看去,隔着重重纱帐,她隐约认出床前站着的那个人是宗祁。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人一直在房里,只不过先前屋中光线昏暗,又隔着帐幔,她看不太清。
早知道他也在这,先前还挣扎着起来干什么,让他来扶自己不就好了。苏移光暗自在心里嘀咕了几句,方道:“没有,就是帐幔掉了下来。”
宗祁顿了顿,伸手进来,将她勾下的帐幔从里面抽出,又将其他的鲛纱帐挂在旁边的银质挂钩上。
一下子,视野就开阔了起来。
宗祁穿了一身紫衣,立在她面前。
“你何时起的?”苏移光坐在床上没动,困惑的看着面前的人。
她昨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即便如此,今早还是有些睁不开眼睛,兼之身上不舒服,根本就起不来。
可这人不仅起来了,还已经穿好衣衫,精神抖擞的站在面前,垂眸凝视她。
“起来用朝食罢。”宗祁伸出手,“已经辰正了,用完朝食还要进宫去见祖母。”
苏移光抱着膝盖发了片刻的呆,随后将手放在了宗祁手心里,等那人柔软的手覆上来时,他猛地握紧,随后一用力,将苏移光拉向了自己。
陡然从床里侧到了外侧,苏移光有点懵懵的,抬头去看宗祁的时候,眼神还透着迷茫。
“先起来吧。”宗祁看了她片刻,抿了抿唇,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只出去吩咐人端水进来让她洗漱。
苏移光轻轻点头,洗漱过后,伸着脚找鞋,找了半天都没找着。
宗祁弯腰,从床洞里给她把鞋提了出来,她正要套上,宗祁却轻轻握住了她的脚腕。
“宗祁?”苏移光不解的看着身前那人。
宗祁未答话,只拿过放在床旁案几上的足衣,先给她套上,才帮她把鞋穿好。
他蹲在身前,坐着这种事,苏移光感到有些不适应,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别动。”宗祁在她脚腕上拍了拍,“还有一只呢。”
从高处看下去,只能看到他紧紧抿成一线的唇,浓黑的眉也紧紧拧着,她忽而就不动了,坐在床沿,任由他给自己套上鞋袜。
“好了。”不过一瞬,宗祁便将一切收拾好,起身笑了笑,“出去用饭吧。”
苏移光点点头,俩人一前一后去了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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