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不敢睡觉,一直在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村民大多早睡,乡下的夜晚很安静,除了蟋蟀鸣唱声和偶然一两声猫叫狗叫,就没有别的声音了。昨晚我基本没睡,实在有些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此起彼伏的公鸡打鸣声把我吵醒,外面已经天亮。
这一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吃过早饭回到发电站,四处查看一遍,也没有发现异常。我有些疑惑,女僵尸会跑到哪里去了呢?不应该这么平静啊!
八九点钟修电话的两个人又来了,说是外部线路中断,开始沿着电话线走去,消失在荒野中。到了下午他们才回来,说找到断线的地方修好,现在电话可以用了。我试着拨家里的电话号码,果然通了,跟我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从我挖出女僵尸到现在已经两夜三天,什么怪事都没有发生,我紧崩着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一些。看来真的是我多虑了,说不定女僵尸离开阵眼之后得不到阴煞之气补充,会很快衰弱“死亡”,兴不起什么风浪了。我该继续处理下一个阵眼,随着道路修通,水库承包出去,会有很多人来这儿,造成不可预测的结果,这事越早处理越好。
我决定不再去表妹家过夜了,明天就去处理下一个阵眼。
傍晚我走出发电站,无意中看了水库一眼,发现有一个人站在大坝上面。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只能勉强分辨出是一个男人。平时很少有人会走到大坝上面,我觉得有些奇怪,所以盯着他看。
那人站在原地好久都没动一下,我起了疑心,他不会是想要跳水库自杀吧?徐来福有说过,死的人越多,邪物的能力就越强,所以我不能让别人死在这儿!
我连门都没来得及锁,一路小跑,到达水坝旁边时那人还在,只是换了一个位置。让我意外的是,那人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老道士!
我放慢脚步向他走去,他也转身面向我。他身材高大,苍老而枯瘦,破旧的道袍挂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在风中烈烈飞舞,远看颇有仙风道骨之气。到了近一些,我发现他的颧骨太高,鼻梁无肉,有些孤相。而且满脸皱纹,长发有些凌乱地扎在头顶上,稀疏胡须邋遢,衣服脏得看不清原来颜色,没有一点高人风范。
当我的眼光与他的眼神对上时,我却徒然一震,此刻他的眼睛清彻明亮,而且尖锐如剑,整个人立即不一样了,不再显得肮脏和邋遢。
我立即警觉起来,他看上去已经很老了,修道的人一般比较长寿又不显老,所以他可能已经有上百岁。道士与算命先生感觉就是一类人,换件衣服换个发型太容易了,那么他就有可能是六十年前设置阵法和水库的算命先生!
我距离老道士约五米六停下,紧盯着他,语气不善:“你在这里干什么?”
老道的眼光略微下垂,不再尖锐,毫无表情地说:“看风景。”
“你不是附近的人。”
“哦,我不能在这里看风景?”
“那倒不是,我只是看你一大把年纪了,这里风大,怕有什么意外。”
老道嘴角微动,似笑非笑:“多谢关心,老是老了,还不至于被风吹倒。”
我强挤出笑容:“您老高寿啊?”
老道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你不知道佛不问姓,道不言寿吗?”
什么道不言寿,我不知道这个规矩,我觉得我问得已经很客气了,他反应这么激烈正说明他有问题。我说:“你是道士,应该超然物外,世俗的东西都不放在心上,怎么还怕人问你几岁,难道问一下你就会短命了?”
老道士更不高兴,重重地哼了一声,向我走来。我怕他动手,急忙凝神戒备,伸手摸到了藏在衣服内的匕首柄。但老道士并没有攻击我,大步从我身边走过:“年轻人,我看你印堂泛青,一脸晦气,近日就有灾难,还是少管闲事,快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