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没吭声,默许了胖警察的话,胖警察更得意,快速熟练地把我双手铐住了。我知道他们只是想要吓一吓我,得到更多情报,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所以也不是太担心。即使他们把我抓走了,恍惚道人也会把其他阵眼处理好,我不在没关系。要是警察插手进来,事情就由不得我和恍惚道人了,计划反而可能被打乱,造成可怕后果。
我很镇定:“权力在你们手里,你们想怎样就怎样,但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带走了我,因此造成了什么损失或意外,责任由你们负。”
胖警察气得踹了我一脚,老警察也火大了:“带走!”
两个警察扯着我往回走,在路上老警察用手机联系其他人,要求找一个会发电的人到电站来。
到达塌方的地方,又来了两辆新的警车,我刚好看到警察在抬尸体,露出了头部。那是一张白得发青并且有些干瘪的脸,灰白的眼珠凸出眼眶,嘴巴张得非常大,惊恐和绝望的表情让人看一眼就像掉进冰窟窿。
工人们在旁边看着,所有人都很不安,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不是正常死亡。还有翻倒在河里的挖土机、压路机,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掀翻的。
警察们把尸体盖住,抬到了面包车上。我被推上另一辆车,车上还有一个工人,50来岁,看上去是一个老实人,显得非常紧张和惶恐。
在路上,胖警察和另外一个新来的警察盘问那个工人,我在一边听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情况。原来昨天晚上,两个工人看守机器,喝了点酒去睡觉,还活着的这个工人醒来时发现同伴死了,机器也被掀到了河里,于是报警,他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乡镇派出所,警察把我关进一个房间,很久都没有人理我。中午有人送饭给我吃,直到傍晚时分才有两个警察进来,其中一个就是那个老警察,他们又开始反反复复的盘问我,为什么窗户要用木板钉起来,贴那么多符是干什么用的,之前用鸟铳射击什么东西……
我知道他们不能把杀人嫌疑安到我身上,所以并不是太紧张,一口咬定我来发电站时就是这样,反正他们找不到徐来福,不能证明这些是我干的。
盘问了一会儿老警察也有些生气了,厉声道:“你还狡辨,那一把鸟铳炸膛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
我张了张嘴,无法反驳,老警察语气放缓和了一些:“你不配合调查,就是妨碍执法,要是你隐瞒了一些事情不说,就有可能造成其他人被害!”
我有些动摇了,尸煞是我挖出来的,被它杀死的人我都有一些责任,而且尸煞一定还会再杀人。
老警察问:“你知不知道,连着三个晚上,附近已经有三个人死状相似?”
我内心激烈交战,我不想有人再因此而死,可是说出来警察们就会大举搜山,他们不可能听我安排。枪械根本对付不了尸煞,警察们撞上尸煞必定会造成更多伤亡。而我不说,恍惚道人会捕杀尸煞,人手不够他会去找其他道士或朋友,这事只能交给道士来做。
我摇头:“我没有杀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个人看守发电站,拿杆鸟铳提防野兽袭击没什么大不了吧?我要打电话给我的上级,我是县水利局派来的管理人员!”
两个警察很生气,我能看得出来,连比较和蔼的老警察这回也动了真火。但我坚信自己的判断,我并没有杀人嫌疑,他们迟早要放我出去。恍惚道人人老成精,会避开警察把事情处理好,会杀死尸煞的。
因为我的拒不配合,警察们没给我晚饭吃,天黑后没有开灯,有无数蚊子袭击我,这一夜简直就是在煎熬。第二天早上还是没人给我送饭,快到中午我饿得受不了了,大吼大叫,才有人丢给我两个面包一瓶水。我问什么时候放我出去,送东西的人根本不理我。
除了偶然有人送些东西给我吃,再也没人理我。我知道,警察们已经不再指望从我身上得到情报,或者是认为我身上没有足够重要的情报,所以不再盘问我。我让他们不爽,他们必定会让我更不爽,真有可能要坐三五年牢。
进派出所的第三天傍晚,有个警察打开了铁门,让我跟他走。我有些忐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到派出所门口,警察让我上一辆车。进去之后我才发现,坐在驾驶室里面的正是老警察,
老警察没有吭声就发动了车子,我也没说话。车子行驶了一会儿,我发现是往洋里村方向,我惊疑不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它了。
一路无话,快到发电站的时候,我发现大路塌方的地方已经修好了,这说明这几天没再出事,可能恍惚道人已经杀掉尸煞了。到了发电站门口,车子停稳,老警察终于开口了:“你有什么想说吗?”
我问:“说什么?”
老警察沉默了一会儿,把一张名片递给我:“如果你有什么想说,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下车吧。”
我有些惊讶,这就这样放了我?还真是没想到。
我下车之后,老警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把属于我的锁匙串扔给我,然后调转车头走了。
这时我才发现,机房的门是锁着的,里面很安静,并没有在发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