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研究了半天,唯一的结论就是那个山洞不平凡——这不是废话吗?昨晚进过山洞的人都知道那儿古怪。谢知顺更加愁眉不展,眼神阴郁,隧道要从“龙腰”穿透,这样的大工程一旦与风水扯上一点儿关系,就容易出事。工地一出事,他就鸭梨山大,吴财升第一个就是找他。
要是我有一大笔钱,给谢知顺的女儿治病,他就可以离开工地,不用担惊受怕了。可是我没有,我银行里的存款还不到两万块,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回到工地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昨晚折腾了一夜,今天爬了大半天山,我着实有些累了。听说安仔没出什么事,于是随便吃了些东西,对自己使了两种藏身法、铜墙铁壁,对房间门和窗户进行封断,然后上床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谢知顺不在房间里,我到外面逛了一圈,去看安仔。小伙子正在吃面,狼吞虎咽,看上去还是显得有些虑弱和憔悴,像是大病初愈一样。他看到我进来,急忙放下筷子站起来,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有些惶恐,有些焦急,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正奇怪他为什么这样,他已经三两步冲到我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嗑头:“谢谢你,谢谢你……”
“别这样,别这样……”我被他闹了个手忙脚乱,急忙扶住他,硬把他扯起来。
安仔眼圈发红:“我知道……是你救了我,谢谢,谢谢。”
“真的不用谢,只是举手之劳,而且是靠大家帮忙。”
许成友在一边走过来说:“这孩子是老实人,嘴笨不会说话,我跟他说大家都去帮忙了,要他去谢谢人家,他居然不去,这下倒是开窍了。”
我看了许成友一眼,感觉他气色很不好,倒又说不清是哪里问题。我知道安仔不愿谈昨晚的事,所以只是问他身体怎么样,他说没事。交谈了几句,我感觉他确实有些木讷,不擅言词,话说不出来时只会傻笑。我不好意思多问人家的私事,又看不顺眼许成友,于是向他们告别出去了。
许成友从后面跟了上来,到了外面我回头望向他,许成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好像……好像还有些不正常,都不跟我说话。可能有些耳聋了,我没大声说话他都听不到。”
“嗯。”我不置可否,安仔经历了许多事情,精神状态有点异常不奇怪,可能他只是在想心事没注意到许成友跟他讲话。
许成友又凑近了一些:“你能不能再给他治一治。”
“先观察一下再说吧。”我有些厌烦他,心想你更应该治一治了。
我到食堂去吃饭,看到谢知顺与几个工头正在边吃边聊,喝点小酒,于是打了些饭菜坐在他旁边。他们聊的是工作方面的问题,再过两天就会有更多工人和设备到达,接着老板和一些领导会来参加开工仪式,可能还会有记者来,所以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不能出差错。之前包世贵已经新出了许多规定,老谢再次交代工头们,管好自己手下的人,晚上不许离开营地。
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觉还会出事,但我无法预测到会发生什么事。我不能丢下谢知顺不管,不能失去沈自然和他背后势力的庇护,所以我不能逃离这儿,万一发生什么事,我能只顾自己不管别人吗?还有很大可能,我自身难保!
我不知是怎样把饭菜吃完的,独自离开了食堂,在工地四周走了走。夜幕已经降临,天空阴云厚重,星月无光,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气氛,荒山野岭中似乎每一个地方都潜伏着危险。我虽然学会了一些封门断路的咒法,辟邪镇煞的符法,却没经过验证,不知道效果怎么样,防卫一个房间都有难度,更不要说整个开阔空旷的营房区了。
先求自保再说吧。我回到房间,找出笔墨黄纸之类,都只是普通货色,将就着用用。我步罡踏斗,念咒掐诀,使出浑身懈数把徐来福教我的,狐妖教我的,谢知顺教我的,只要有可能会用到的符都画了几张,门和窗户上贴得眼花缭乱。
画符是很消耗精神的,画完我躺在床上放松全身休息,自然而然进入平时练功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我心如古井无波,对时间没什么概念,对附近的动静却了若指掌。突然我感应到了黑暗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速迅包围了整个营地,黑暗中有无数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