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心中突的一跳,她有些娇嗔的时候,少了几分尊贵、矜持和高不可攀,多了几分温柔和可爱,竟有勾魂夺魄的美。我能肯定这不是什么勾魂术、迷魂术,就是自然而然的美丽,她本来就是绝色美女,非常有吸引力。
“干嘛这样看着我,说你一句还不行啊!”纪望舒更显小女儿之气,相处久了不把我当外人了。
“噢,噢,没事,没事。”我急忙移开眼光,心里暗骂自己,人家漂亮关你屁事,你是朝不保夕的亡命之徒,她是金枝玉叶的天之骄女,轮得到你来动心吗?
纪望舒问:“要是我爸有危险,你会不会拼了命去救?”
“当然,肯定!”现在我已经九成相信了他们父女俩没有骗我,我这条命全拜他父女俩所赐,纪成信要是有难,我当然得拼了命去救。
我看向纪望舒时,发现她有些脸红了,还有一些扭捏的样子。因为刚才的对话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饿了没?”
“饿了,饿了。”我急忙回答,现在是真感觉饿得前心贴后背。
纪望舒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八宝粥,开盖后放进一个大杯子里面,再倒进一些热水,一边加热一边轻轻搅拌。温了一会儿,她拿出八宝粥,擦干水渍,用手摸了摸外壳确定已经温热了,这才走到我旁边:“能自己动手了吗?”
我要说不能,难道她还喂我吃?我迟疑了那么一秒钟,想要去接时,纪望舒却说:“算了,再喂你一次,看你这虚弱的样子,要是泼到被子上,我还得洗被子。”
说着她就在床沿边坐下,舀了一勺送向我嘴边。我着实有些尴尬,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纪望舒像是下命令一样:“快把嘴张开。”
我只能张嘴,吃了几口之后,眼睛有些湿润了,差点要掉下眼泪来。纪望舒吃吃笑了起来:“用不着这么感动吧,一罐八宝粥而已。”
“我是想起我妈了。”我别过脸抹了一把眼睛,这是真话,她让我想起了母亲。在我这一生之中,只有母亲会这么细心地把食物处理得不冷不热端到我面前,在我记忆中也只有母亲曾经这样一勺一勺喂我吃,她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我妈的口吻。
纪望舒愣了一下,有些着恼:“你是说我像你妈一样老,还是说我像你妈一样啰嗦?”
我很认真地点头:“都有一点!”
“什么?”纪望舒立即瞪眼睛竖眉毛,有把罐子整个砸过来的可能性。
我急忙说:“我还没说完呢,在我眼里,我妈是全天下最贤惠、最能干,最关心我的人!”
纪望舒显得有些黯然,感觉就像是乌云遮月,天空为之一暗:“你真幸福,我妈死得早,我都快要忘记她长什么样了。我爸整天只想着赚钱,第二想的是给我找个后妈,第三就是逼着我学这个学那个……”
“额,不好意思。”
“没事,习惯了。哈哈,不过我爸最终也没能给我找个正式的后妈。”
我想起了答应过母亲,过年会回家,还会带着钱和女朋友一起回家。现在离过年大概只有一个月了,我甚至不敢走出地面,怎么兑现这个承诺?现在我就是个祸害,我甚至不敢打电话回家!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一天天好转,这一场大病可能磨炼了身体和意志,内功不但无损,好像还有所精进。相处时间久了,我与纪望舒之间越来越熟络,顾忌越来越少,感觉就像是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她非常博学,诸子百家、古今中外随便哪一个人,哪一段历史都能侃侃而谈,并且有独到的见解。她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诗酒花,她似乎无所不通,虽然限于条件和环境她并没有都展示过。更难得的是,她没有我最讨厌的富家小姐的刁蛮任性和眼高于顶,从不把自己有钱作为骄傲的资本。这就是贵族与暴发户的区别,贵族以有学问和修养为荣,于低调中显尊贵和奢华;暴发户只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于高调中暴露无知和肤浅。
我没敢在心里喜欢她,更没幻想过与她发展感情方面的可能,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而是我自身难保,接近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我不能害了她。但很多东西并不是自己想做就能做到的,也不是自己没想做就不会出现的。我发现自己心里不知不觉装满了她,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我的心弦,随她忧而忧,随她喜而喜,偶然想到狐妖时却感觉遥远和模糊,很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