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交易怎样进行？”

我早已想好这个了：“你先从道士手中拿到装着狐妖的容器，可以在你手中保管，只要保证她没有受到伤害就可以。然后等你达成第一个条件时，面对面一对一交易，你把装着狐妖的容器交给我，我把承露盘交给你。第三个条件只要你口头答应我就可以了。”

“除了你之外，还没有别人见过那个配件，我怎能确定你给我的是真的？”

“它是一种罕见的材料做成的，并且有特殊的聚集灵气的功能，凭你的眼光一眼就可以确定是真是假。”

沈自然想了想：“假如这个交易达成，你必须严格保密交易的条件，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泄漏。”

我明白他的顾虑，如果被人知道了是他让这个工程终止，他的工作、名声、前程全都完蛋了，甚至可能余生要在监狱里度过。我点头：“只要你保证我和我家人平安，我就保证这件事不会有别人知道。”

“我先打几个电话。”

“你最好快点，我的耐心有限。万一狐妖在道士手中死了，或者跟道士达成什么协议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就不可能达成了。”

沈自然后退，转身走远，我隐约能看到他。过了大约十分钟他才慢慢走回来：“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研究一下，最迟零点之前会做出决定。”

我用半开玩笑的口吻：“你该不会是叫人来抓我吧？”

沈自然苦笑摇头：“抓住你要是有用的话，你也不会在这儿了。我听说你在南京落进了日本人手中，还以为永远看不到你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个好像与我们的交易没什么联系。”

沈自然笑了笑：“我们曾经是朋友，放下交易的事其实我们还算是朋友，所以随便聊聊打发时间，总比干瞪眼睛好吧？”

我没吭声，沈自然接着说：“我知道你不是胡作非为的人，也没有被狐妖迷惑得六亲不认，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阻止工程。在这之前，就是在你想要放火被抓住之前，我们一直是站在同一边的啊，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敌人呢？”

换了是在以前，我会告诉他前因后果，争取他的理解和同情，这会有助于我们之间的交易。但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了，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连逍遥客那样的人都不为所动，对沈自然说再多有什么用？只有利害关系才是最有效的手段。我说：“你老了，变得啰嗦了。”

沈自然并不生气：“对，我是有点老了，有点啰嗦了，可能跟你们年轻人也有代沟了。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上次你说你有信仰，头可断志不可移，这个信仰到底是指什么？我与谢知顺曾经深谈过，他对你非常痛心，对你的行为不能理解，你曾说过施工对环境造成了很大破坏，人类将走向毁灭……这个可以解释一下吗？”

我不想提守护者，但其他话还是可以说一说：“我看到了未来，看到了毁灭。人类对地球的破坏越大，地球对人类的报复就越可怕，草原变成沙漠，高山变成平地，冰山融化，海面上升，空气污染不能呼吸，海洋被污染生物灭绝。干旱、洪水、飓风、冰冻等极端天气会越来越多。所有这些，都是人类在不知不觉一点一滴中做出来的，最后自食恶果。就拿最简单的道理来说，你造出原子弹，我为了对抗你造出氢弹；你造出了激光，我为了对抗你造出量子加速炮什么的。再厉害的武器必有更厉害的武器来克制它，从来没有人能靠一件武器称霸天下，这是祸乱的根源！这不是我说的，是逍遥客说的。”

沈自然愣了一下：“逍遥客有与我们的决策者谈这方面，警告不要研究武器方面，所以我们已经在调整方向，逐步放弃一些项目，主要研究对人们生活有利的科技。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修建高速公路，谈不上什么环境破坏，对人们出行、货物运输、经济发展却有非常大的帮助，是百利一害啊！”

“不是不能修高速公路，是不能穿透大山！如果有一条虫子在你脚指头上挖出一个小洞，你会不会踩死它？而且有些秘密不该被人发现，比如那个量子加速器，一旦人类掌握了超越这个时代的科技，就会提前毁灭！”

“这……难道这座山的山腹内也有特殊东西？”

“我不知道有没有东西，我只知道不能再向前挖了！”

“……”

我们都沉默了。我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因为逍遥客听了我的话后，虽然没有直接与我并肩作战，，却用他的影响力，对墨家的发展方向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干涉。我的努力并不是全白费，有些改变不是那么直观，有的改变要时间久了才能看到，但真的已经在改变了。

沈自然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快步走向远处接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