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走几步，挡在纪望舒与徐来福之间。

徐来面没有立即冲过来，脸上带着像是得意，又像是讥讽的诡异微笑：“你真的要与我作对？”

我叹了一口气：“唉，我不是你的对手，也不想与你为敌，但是我没有选择。”

“为了她？”

我想了想，摇头。

徐来福又问：“为了所谓的正邪？”

我还是摇头：“不需要理由。我觉得该做的，我就去做。我很怕死，但人终有一死，只要问心无愧，就死而无憾。如果心怀愧疚与不安，苟且偷生还不如死了爽快。”

徐来福竟然点头：“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死并不容易，死也不是结束。我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在痛苦中挣扎几千年也死不了。或者让你死了，元神不灭，永远当我的奴仆，供我驱使。说不定你会亲手杀了你父母，杀了你所有认识的人，包括你身后的小姑娘。”

我冷笑：“你以为我还是刚去豆腐桥发电站的魏明吗？也许你能弹指之间毁了我的躯体，但你绝对动摇不了我的意志！”

徐来福眯了眯眼睛，眼神变得阴森、凶狠。黑暗的感觉立即铺天盖地而来，我感觉自己就像身处怒海狂涛之中，黑的天，黑的地，黑的风和浪，除了黑暗和可怕的压力，什么都没有了。压力越来越大，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在承受着恐怖的压力，我感觉自己的皮肉在破裂，经脉在寸断，骨骼在粉碎。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呼叫：只要我跪下，压力就会消失，只要臣服，一切痛苦就会结束。

不，我不能，如果我放弃，我就不再是我了！

痛苦到底有没有极限？我现在的体会是没有，我以为是极限了，压力立即再增加，不仅是身体在粉碎，灵魂也在被撕裂、磨碎，再撕裂、磨碎……我知道我要对抗，我要反击，但我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突然之间我感应到了狐妖，她与我同在！她与我有心灵感应，知道了我非常危险，所以不顾一切以心灵感应之法，穿透了金钱帮的层层封锁直接在我身上出现。我立即感到压力一轻，有了完整的身体，她的灵力有如甘露滋润大地，龟裂纹在合拢，破碎的一切在重新构建。

我从痛苦的幻觉中回到现实，看到了徐来福就站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刚才的痛苦不仅是心灵上的，我现实中的身体也受伤了，如果一定要形容这种痛的话，那就是全身每一块肌肉都被铁锤砸过，再加上每一条韧带都被拉伤。但狐妖的灵力具有非常好的治愈效果，我的伤痛在迅速减轻。

“啧啧啧，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小狐狸啊！”徐来福摇头晃脑，很惋惜的样子，“他为了保护别的女人宁死千百回也不后退，你却为了他白白送命，值得么？”

“什么？”狐妖看到了纪望舒，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来，勃然大怒：“你竟然是在为了她拼命？你还敢说你心里没有她？今天有她没有，有我没她！”

“不要激动。”我很冷静地在心里对狐妖说，“邪魔最喜欢做的，也是最擅长做的，就是挑动别人自相残杀，露出人性丑恶的一面。如果我们上了他的当，我们就彻底输了，难道你选择相信他，不相信我？”

徐来福道：“你们杀了她，我就放过你们，让你们离开。”

我没理他，在心里对狐妖说：“他的阴谋还不够明显吗？”

狐妖还是有些迟疑：“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实力差距太大了，一点机会都没有。如果……”

“没有如果，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因为我是徐来福心中仅存的善良和希望！”

狐妖立即明白了，以前徐来福虽然是在利用我，却也曾动过心，想要收我当徒弟。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谁都不信，除了追求不可能实现的长生不老之外，他一无所有。我能看得出来，他曾想要把我当亲人，想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相对来说我是最接近他心灵的人。此心不灭，就有可能成为邪魔的破绽，所以邪魔一定要杀了我，或者把我魔化。

“你真的不是为了救她？”狐妖还是不够坚定，她本是最了解我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扯到纪望舒，她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我内心坦荡荡：“今天我们都要死，区别只在于是带着什么样的信念而死，是站着死还是跪着死，是带着信任和爱而死，还是带着猜疑和妒嫉而死。”

狐妖终于坚定了意志：“好，那就跟他拼了！”

“跟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