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不敢，万一露出马脚呢？”

纪望舒还是面带笑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就我们两个？”

“你希望我调几千个高手过来强攻吗？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对我来说，军队就是国家柱石，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侵入军事基地这种事，我做梦都没有想过，当然有些心怵和脚软。

纪望舒让我脱了外衣和中衣，拿出白衬衫给我穿上，然后帮我打领带。穿上外套后，她又帮我整理衣领、袖口等。她面带微笑，眼波温柔，似乎回到了地下世界，修为没有恢复之前。我自然而然想起了多次替她脱衣、穿衣，此刻她是否也想起了那时的情景？

我可以确定此时门外、窗外和左右房间都没人，但还是用很低的声音问：“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纪望舒愣了一下，脸沉了下来：“你怎么总是不信任我，你救了我的命，帮了我那么多忙，就不许我帮你一下？”

“不，你一定有什么目的！”

纪望舒瞪了我一会儿，露出有些无奈和疲惫的样子：“你现在厉害了，我骗不了你了。我确实有点私心，但也是真的在帮你……我跟你说实话，我很少朋友，可以说几乎没有真心的朋友，也只能在你面前说实话。高原那次行动，损失惨重，我的能力和威望受到了质疑，并且近一年没回来，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不仅有内部的竞争和分裂，还有外部的压力和困难，现在持有巨人遗骸的这些人，就是我最强大的竞争对手。如果我成功夺取‘石心’，就能打击他们，又能建立我的威望，还帮了你一个忙，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我紧盯着她：“那个石心有什么作用？”

纪望舒避开了我的眼神：“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知道太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总之你相信我，这东西对我没用，到手了一定会交给你，并且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就是不信任你，不是因为你以前做的事，而是你现在还没有真的把我当朋友！”

“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纪望舒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如果我们互不信任，难免出事，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简单地说就是他们发现，那个石心在受到刺激之后具有了某种活性，类似于生命的波动，专家们认为是永恒不灭的生命力。某个特别怕死的大人物妄想把这种能量转移到自己身上，可以永生不死。有的野心家就是这么迷信，包括我以前也有点迷信，但现在我很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只是要破坏他们的研究，从心理上打击敌人。”

我点点头，这事听起来非常幼稚可笑，古往今来却无数人前扑后继。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怕死，历史上数不清的帝王被所谓仙丹毒死，却还是有人心存侥幸。假如纪望舒所说的都是真的，这次行动她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全力帮助我，要么杀了我灭口——我当然希望是前者。

我穿好衣服之后，纪望舒让我坐好别动，她在硅胶面具内侧仔细涂上胶水，然后贴到我脸上。面具的边缘极薄，与肤色相近，贴好之后不容易看出来。接着她又拿出化妆品，在面具与皮肤过度的地方涂涂抹抹，弄好之后感觉不满意，把我整张脸都涂黑了一些。

纪望舒的动作很快，十分钟左右就弄好了，让我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练习一下军人该有的表情和气质。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看，我着实有些震惊，这下恐怕连我妈都认不出我了！

对着镜子挤眉弄眼了一会儿，在心理上接受了自己的新面孔，然后练习立正、敬礼、昂首阔步之类的动作，似乎我真的变成军人了。不一会儿纪望舒推门进来，她也换好了军服，级别明显比我高。我对她行了一个军礼，纪望舒笑了笑：“动作不规范，不过这个没什么关系，只要坐姿、走路的样子差不多就行了。”

“我们就这么走进去抢东西？”

“哪有这么简单。”

纪望舒从口袋内拿出一张很薄的油性纸摊开，是一张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画了很多图案。她指着地图开始解说，哪儿是入口，哪儿有岗哨，要经过哪些区域，怎样才能进入存放“石心”的密室。

我越听越心惊，这简直就是虎口拔牙，比电影里的密室盗宝还要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