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通,如果之前我看到的人真的是安仔,他具有了神奇的能力并救了我,应该把我放到安全的地方,不能把我丢在这没有出路的溶洞迷宫内吧?难道是一开始我就走错了方向?
我必须原路返回,回到安仔救我的地方往另一个方向走。不过我所能感知到的范围内,山洞的轮廓并不像肉眼看到那么清晰,也没有颜色可言,分辨不出我是从哪个方向走进来的。我只能先找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地方作为中心,设定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然后先往假定的东边前进,不管山洞怎么变化都尽可能朝这个方向前进。
约十分钟后,我的计划宣告失败。因为这个方向有好几个洞延伸向很远的地方,每个洞都是蜿蜒曲折毫无规律可言的。绕来绕去,我早就失去了方向感,不知走到哪儿了。就算我可以感知更大范围,想要每一个山洞都探索到尽头也是不可能的,这地方太大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见到一滴水,没有水喝我能坚持多久?
我开始怀疑这个地方,像之前我和纪望舒到过的地下世界一样,地形是会变化的,没达成某种条件是走不出去的。那时有风有雨有亮光,有花有果有动物,生存没有任何问题,还有一个纪望舒可以作伴,所以我并不恐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绝对的黑暗,死一般寂静,除了我什么都没有,就连空气都不够让我正常呼吸,此时我已经感到了头晕、恶心和泛力。紧张和恐惧这两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我一定要走出去,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去!我给自己打气,坚定意志,转身往回走。
这一次我看了手机,确定走了超过十分钟,但是并没有回到我原来设定的中心点。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且我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差,无法再感知大范围内的情况,我彻底迷路了!
我想要嚎叫,想要怒骂,想要哭泣……我感觉我快要疯了,但我还是极力压制着心中的狂躁和郁闷,继续往前走。我不再管什么方向和地型,完全凭直觉选择往前走,我的直觉一向不错的。
头晕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不但晕而且痛,精神很难集中起来。我怀疑不是缺氧问题,而是这里的空气有毒,也许我等不到渴死饿死,就要先中毒死了。
昏昏沉沉中,我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什么地方,突然发现前面有了亮光。我精神一振,定睛看去,却是一股火焰在空中飘荡。那一股火焰似白又似绿,形状变幻不定,忽而如绽放的鲜花,忽而如精灵在舞跃,忽尔成蛇行在蹿动。绽放时火焰盛大,光线明亮,收敛时若有若无似乎已经消失,可是转眼又变亮了。
我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这一股火焰就是迎接我的亡灵,因为我的到来欢呼雀跃,兴奋舞蹈。但我并不害怕,我情愿面对死神,也不愿继续在这绝望的山洞中继续走,我几乎没有犹豫就向它走去。
接近之后,我更加确定它是幽冥之火,因为它只发光不发热。它似乎不愿让我靠近,在躲闪着,跳跃着,变化多端,忽隐忽现。
突然火焰消失了,没留下一点痕迹,又变成了无边的黑暗和死一样的安静。我先是感到失望,因失望变得愤怒,难道连阎王都不收留我?
“啊——”我忍不住大叫一声,我真的要疯了。
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回声连着回声,像是有很多人在呼喊。前方很远处传来轰隆一声闷响,接着出现了亮光,刚才的火焰又出现了,似白似蓝又似绿。紧接着又有类似的火焰接二连三出现,星星点点,远远看去似乎有一个城镇。这时我才发现,我已经走出迷宫了,再往前一点儿就是非常宽阔的空间。
终于摆脱了这讨厌的迷宫!我跑出洞口,极目远视,借助那星罗棋布的幽冥鬼火我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但是却看不到边际,也看不到洞顶,这个地方大得难以估计。前方远处似乎有建筑,距离太远了,光线又暗,没办法看清楚。
我往前走去,没有道路,只能往比较平坦的地方走。地面很软,每一脚都会陷下去几寸深,感觉像是踩在雪地上。但地面明明不是雪,如果我的视觉没出错的话,应该是深灰色或黑色的土。走了一会儿,我看到某种建筑物,因为严重损坏已经无法分辨它原本的样子,但我可以确定是人工建造的。
我绕到那座废墟另一侧,看到一堆东西像是熔化了的金属。伸手摸了摸,表面有一层厚厚的细腻的土,底下冰冷坚硬,确实是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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